我活着,就是整个京城的笑话。
从洞房花烛夜,就忙于追着我的丈夫抓奸。
从某个小寡妇,到京城第一花魁,到我自己的亲妹妹……
却没想到,我也有被人抓奸的一天。
那一日,我被那个男人强行拖入竹林,而我的丈夫恰恰冲了进来,他扬起手要打我,那个男人奋身而起,捏住了他的手骨:“朕的女人,你也敢碰?”
1
“陛下,求您放开我……”
堆积如山的奏折被萧御一扫而落,我被他强行压在御案之上。
“放开你?表嫂,是你主动入这御书房的,朕自然要好好疼你!”萧御满眼猩红,俊美的面庞寒气逼人,唇角挂着一抹狂魅的邪笑,
我听到那句“表嫂”差点昏厥,他是故意的,故意羞辱我!
我的夫君是萧御的表哥,太后娘家的侄子,当今大理寺少卿程林。
新帝登基,我的父亲入狱,我是来为我父亲求情,不想落到这般境地。
大红遍地金织锦鸳鸯飘衫被他一寸一寸扯开,我以为萧御只是想羞辱我一番,报我父亲当初拒绝他求婚之仇,可瞅着他眼神里的势在必得,我不禁心神一凛。
我扯住胸口半开的衣襟,一手推在他胸膛,阻止他进一步的举动。
“陛下,臣妇的夫君就在殿外候着,太后娘娘还等着臣妇回去……就算陛下不顾臣妇名节,是不是也得为自己名声着想,新朝初立,人心不稳……”
“你的夫君?呵!”萧御不怒反笑,将我的双手给钳住,压在头顶上方。
我被迫仰躺上去,萧御欺身而上,我泪光凌凌,已是怒极,脑筋快速转动,想着脱身之法。
萧御看穿我的心思,俊美的面容浮现寸寸冷笑,“别白费心思了,我们这样不是正好吗?给你那不知好歹的夫君一些教训,算是帮你出气!”
我愣住,清凌凌的眸子如染了冰霜。
萧御深潭一般的寒眸,慑着我的心魂,“王嬛哪王嬛,你本该属于我,为何嫁与他人?”
“我现在要好好惩罚你,让你知道背叛我的后果!”
我闻言不禁冷笑,我从不曾承诺他什么,何来背叛一说,我正疑惑着,却见他腰间系着一熟悉的香囊。
“程林夺了朕的妻,朕不过是把属于自己的女人夺回来而已!”萧御趁势将我紧紧压在御案和他挺拔的身躯当中,我根本动弹不得。
我气得蒸出了泪花,使劲去锤他,“萧御,你疯了!”
萧御将我禁锢在怀里,低沉压抑的嗓音激荡着我的耳膜,“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谁抢了我的人,我便夺回来!”
他霍然用力将我翻身,欲行那荒唐之事。
我差点昏厥,才知今日是羊入虎口,怕是没法轻易脱身,我急得冷汗涔涔,不自禁便软了语气求他,“陛下,文武大臣都在外面,您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萧御根本不为所动,嗓音低沉清越,“你王氏一族如今全部在狱中,你有没有想过,拒绝朕的后果?”
我身子猛地一颤。
三天前,先皇驾崩,三皇子萧御带兵围攻宫城,杀死太子夺得皇位。而我的父亲乃当朝吏部尚书,正是太子一党的领头羊。
萧御一登基,便把王家满门全部入狱,唯独留下我这个出嫁女。
我呆愣的瞬间,他已掐住我纤细的腰身,我痛呼一声,绝望地闭上眼。
身后的他格外激动,一句句“表嫂”仿佛是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
“你杀了我吧……”我心房被他攻破,泪水忍不住肆意,可我想起自己是骄傲的王氏嫡女,又生生吞下眼泪,咬着唇强忍着屈辱。
“哦?你不想做朕的表嫂,那是想做朕的女人是不是?”
“嬛儿,你别生气,朕是帮你惩罚你那夫君,给你出气呢!”
萧御大口喘气,带着满足和兴奋,“嬛儿,你不知道,朕一想到你夜夜与旁人做这事,朕恨不得杀人!”
“嬛儿,跟着朕,朕给你天下最尊贵的荣耀,朕让你风光无限。”
“……”
萧御嘴里说着龌龊的话,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怀疑自己会死在这里。
就在我混沌不堪时,门口屏风外传来太监奸细的声音,“陛下,大理寺少卿程林求见!”
我的思绪被猛地拉回,羞耻如蜘蛛网将我笼罩住,我整个人懵了一般。
身后的萧御也顿住,可随后是越发猛烈的进攻。
“来得好,让他等着!”萧御咧开嘴狂笑。
“表嫂,叫出声来,叫你的好夫君知道咱们在做什么!”
我绝望地闭上眼,将自己的泪水一寸寸吞下去,紧闭着双唇,“萧御,我会让你后悔的。”
萧御反而被我这话激得越发放纵。
半个时辰后,我虚脱无力地瘫倒在御塌上,身体仿佛被掏空。
我麻木地睁着眼,脑海里空空的。
愤怒,羞耻,委屈,不一而足。
我出身高贵,端庄优雅,向来鄙夷那些与我丈夫偷情的女人,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被迫成了这样的人。
我好恨萧御,也恨程林。
萧御把一身新衣裳递给我,眼底透着几分餍足,“换上衣裳,朕可不愿意程林瞧见你半衫不解的样子。”
我扯住身上凌乱的衣裳,看了一眼那崭新艳丽的大红宫装,眼眶被刺痛的差点迸出泪花,可我忍住,反倒是昂着下巴,冷笑瞪着萧御:“萧御,你是不是以为被你睡了一次,我就自甘是你的人了?”
萧御眸光一眯,来不及褪去的餍足被怒气取代,“你什么意思?”
我把那一身象征宫妃所穿的宫装给丢弃到一旁,我下了塌,将地上那撕碎的外衫给披上,挺直了腰板,一副破罐子破摔道,“我名节已失,没理由再为你遮掩,我就这么出去,我看你这个新皇脸面往哪儿搁?”
萧御怒极,伸手扯住我的胳膊,眼底有着我读不懂的复杂,“王嬛,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性子还是没变!”
我别过脸去,强忍着屈辱的泪水,“你既然知道我的性子,便不该这么对我。萧御,你这是想逼死我……”
萧御眼眸一挑,担心我做出傻事来,钳住我的胳膊,逼着我与他对视,“王嬛,你给朕听清楚了,你若敢死,朕让王家和程家六百人口,全部给你陪葬!”
“那你就放他们出来!”我红着眼眸大吼。
萧御呵的一声,笑了出来,“今日你表现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我气得满面通红,恶狠狠瞪着他。
他不以为意,吩咐身旁的内侍道,“传朕的旨意,将王夫人及嫡亲六小姐接回府中!”
母亲身子不好,嫡亲幼妹才三岁多,能接回府中是最好。
我身子一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泪无声无息跌落。
随后,萧御声音冷了几分,
“宣程林!”
我的心猛地一抖!
我换上那身宫装,麻木地跪在御案旁。
余光瞥见,那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白影,缓缓朝里走来。
我绝望地闭上眼眸,挺直了腰板,一动未动。
“臣见过陛下!”
程林声音一如既往好听,清越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可我却忍不住身体发颤。
萧御已经恢复了他威严冷酷的帝王形象,目光淡淡掠过我,问道,“程爱卿觐见所为何事?”
“臣来接贱内回府。”
我闻言猛地抬头,这话如同沸水在我心头滚过,烫得厉害,焦灼不堪。
萧御“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程大人,你还记得你有一位妻子啊!”
萧御的嘲讽,说出我内心的苦楚。
我的丈夫程林,从洞房之夜开始,便夜宿青楼,我追着他到处跑。
从花样百出的青楼,到落魄寡妇的院子,还有那不知名的小门小户。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只想质问他为何变了心意,他却从未给过我答案。
而如今,我已心力交瘁,只想抽身离开。
程林的低笑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陛下误会了,臣与贱内琴瑟和鸣,那是夫妻情趣,陛下没娶妻,怕是不懂。”
我更是一惊,婚后,他从未碰过我,我与他之间,除了婚前那阴差阳错的一夜,再也没有过。
他为何这么说?
他是气不过萧御夺妻,所以故意挑衅么?
萧御果然眯了眯眼,眼底寒光闪烁。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寒芒凛冽,一个浅笑从容,甚至还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懒漫。
萧御沉默了半晌,忽的一笑,“真是不巧了,太后身体有恙,需要她照料。”
程林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朝我扫来,我略带狼狈及窘迫,虽说他婚后荒唐,可到底是我的夫君,也是我一直心心念念想嫁的人。
如今我被萧御强迫,不管主观与否,我失身已是事实,我与他怕是没了缘。
也好,我再也不用追着他跑,我还他自由。
程林似有不甘,可萧御态度强硬,再用程林姑母太后来压他,程林只得排闼而出。
我就这么被萧御强行留在了宫中。
晚膳,我伺候太后用膳,太后老眼昏发,并没瞧出什么端倪。
可恨用膳时,萧御总是若有若无的在桌下摩挲我的腿,我气得浑身发抖,好几次差点跟太后告状,可想起太后往日对我的关照,我又不忍心她老人家被气病。
再者,太后曾母仪天下,最重名节,我实在是不想让太后知道此刻发生的不堪。
我忍着怒火,强颜欢笑伺候完了晚膳,借口不舒服,匆匆回到了太后的偏殿。
太后是程家姑奶奶,我以前也时常随婆婆入宫探望她老人家,这偏殿我也是住惯了的。
我吩咐宫女准备一桶热水,再将所有人打发出去,将自己的身子沉沉埋入水中。
好像这样,就能洗刷掉我身上的屈辱一般。
怎料这个时候,屏风外突然想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我猛地一惊,再抬眼,萧御高大挺拔的身躯已跨入木桶内。
我差点惊呼,低斥道,“这是太后的寝宫,你怎么能乱来?”
萧御很得意地欣赏着我的表情,他走了过来,开始宽衣解带,我眼前一黑。
“朕的好表嫂,听说你做事最细心周到了,来,伺候朕沐浴。”
他就这么跨了进来,原本宽敞的浴桶顿时显得逼仄拥挤。
萧御大马金刀坐在浴桶里,一脸得意洋洋地欣赏我的崩溃。
“嬛儿,别这样,程林让你受了这么多气,咱们正好气气他不好吗?”
“你要不要脸?”
“要脸!”萧御唇角擒着懒散的笑容,双手搭在浴桶上,目光却又格外认真,“但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我提到嗓子眼的怒火被生生卡住。他这话让我无所适从。
我面色微红,别过脸去没有看他。
“你这样会两败俱伤。”
“那你给我一个不两败俱伤的法子?”萧御湛湛的眼眸如缀着星光,再划向我身边压迫过来时,又瞬间变得阴沉。
“比如你当初嫁给我?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我再次被噎住,深深闭上眼,无力跟他斗嘴皮子。
可眼下也不能真的任他为所欲为,我试图劝他,“太后年纪大了,她是你的亲生母亲,我希望你顾忌些,别把她老人家给气晕了!”
萧御轻轻一笑,他这一笑,如拨云见日般惊艳,可惜我无心欣赏。
“你好好服侍朕沐浴,朕就出去。”
我火气顿时上来了,“萧御,欺负我,你就这么高兴?”
“当然啊,看着朕的表嫂屈辱的样子,朕就满足,毕竟,谁让你当初背叛我呢!”
“你胡说,我们之间何来背叛一说!”我睁大眼睛低斥,
萧御瞬间变了脸,眼底露出狼一般的凶狠,“怎么,你忘了,我叫你等着我回来娶你,你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呢,转背嫁给了程林!”
我被他这话砸的云里雾里,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他?
正要反问,他却冲了过来,将我禁锢在浴桶边缘。
我知他又要做那等事,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叫他得逞。
我用尽全身力气咬住了他的肩膀。
怎料萧御不仅不觉得痛,反而像看小猫一般看着我,带着几分宠溺,“咬啊,用力点,你看我身上,那么多伤疤,都是为你而留。”
我愣住,目光所及之处,全部是枪林弹雨般的伤痕。
刚刚为了用力咬他,我还抱住了他的背,此刻那手掌之处便摸到了一道极深的伤疤。
我垂下眸,放开了他,“你上阵杀敌,为国捐躯,关我什么事?”
萧御嘿嘿一笑,戾气褪尽,反而是带着几分温柔和缱绻,捏住了我的下巴,
“嬛儿,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当初我只是个庶子,没人把我当回事,你父亲位高权重,我不拿出点本事来,如何娶你,只可惜我凯旋时,你却嫁了人……”
我身子僵住,面色发烫,有几分狼狈,我没看他,冷着脸道,“这也不是你现在欺负我的理由。”
萧御这一次笑出几分冷戾,甚至还有些许愤怒和不甘。
“我说了,我只是夺回我的妻子而已。”
“王嬛,你本就是我的人!你忘了?”
他毫不留情折磨着我,我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
太后就在隔壁啊,他这个混账!
事后,我虚脱无力地趴在桶沿,任由他给我绞发,“萧御,你到底要怎样?”
“离开程林,入宫,陪我一辈子!”
他前所未有的温柔,我却如坠冰窖。
我们三人,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我们曾经,也是那般岁月静好。
我出生琅琊王氏,乃当世第一高门,王家世代清贵,最重礼节。
我打小深受世家闺范教养,知道女子名节比什么都重要。
我祖父是当朝太傅,当年,我,程林和萧御都在祖父的书房听课。
我是王家嫡长女,是名副其实的第一闺秀。
程林出身名门,相貌出众,才华横溢,被誉为京城第一公子。
而那个时候,萧御只是个不受宠的小皇子,他沉默寡言,性子冷淡。
家里的兄弟姐妹都不爱跟他玩,我见人人排挤他,便格外照顾他一些。
我的双面绣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好,有一年我生辰,有人找我要绣品,我为了不厚此薄彼,给所有道贺的兄弟姐妹赠送了我亲自绣的香囊。
萧御也有一份,我没想到他至今还系在腰间。
是日,程林赞我的绣艺当场做了一首诗,我铭记至今。
往后每年我过生辰,总会有一封信射入我窗棂,信中模仿着我的字迹,用极其飘逸的行楷写了一首诗。
字好,诗更好。
我想,除了程林,再无他人。
我是深闺信女,私相授受之事,本是不该,好在那诗并无任何出格之处,与我的字迹也极像。
旁人看不出端倪,我便悄悄藏着。
往后数年,萧御出征边关,年纪轻轻便传出杀人如麻的名声。
而我对程林芳心暗许。
我们两家是世家,二妹妹王韵无意中救了程老夫人,程家有意让程林娶二妹妹。
我得知了这个消息,心痛如绞,差点拿着那些信去质问程林,可最终被自己的骄傲和自尊留住了脚步。
去岁,我十五岁及笄礼,萧御突然从边关回来赴宴。
三妹妹对他一见钟情,父亲有意把三妹妹嫁给萧御,却被萧御拒绝了。
萧御当众求娶我,又被父亲拒绝了。
我苦笑不已。
怎知宴后,有人给我下了药,一整夜我都浑浑噩噩,记忆凌乱不堪,次日醒来时,已没了清白。
二妹在外面哭得嘶声力竭,骂我抢了她的男人。
我疑惑中,听见程林冷硬的声音。
“我负责便是!”
我从未见过程林如此冷漠。
我泪如雨下,明明昨夜他不是这般。
迷迷糊糊地记得,他那样温柔,还吻着我说,叫我等他,会娶我为妻。
我好像还答应了。
摊开手心,是他留下的一枚玉蝉。
后来我把那枚玉蝉缝在香囊里。
听说萧御在当夜急出边关。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出过门,我也没见过程林。
事后查出是三妹所为,王家把她送去城外尼姑庵,对外封锁了消息。
三个月后,我带着那些信和那枚玉蝉,嫁给了程林。
程林把我送入洞房后,在门外冷冷丢了一句话,“我有事外出,你管好你自己。”
我独自坐在冷清的洞房内,抱着信心若死灰。
信里,他极尽深情,如今又这般绝情。
他怪我拆散了他和二妹。
是他招惹了我,如今他又弃了我。
是夜,我把那些信全部烧了。
婚后半年,他从未进过我的房间。
外面传遍了谣言,我成为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
次日醒来,我的枕巾湿了大半。
我以为自己真的要被关在皇宫时,第五日,程林来接我了。
我在慈宁宫后面的竹林见到了他。
他一袭白衫,一如初见时那般风采绝然。
我却是满目疮痍。
“跟我回家!”程林过来牵我的手,
我浑身僵住,把手抽开。
在我憧憬他的时候,他对我弃若敝履。
如今我心若死灰,他却朝我伸手。
为什么?凭什么?
我想问他萧御知不知道,他看出我的心思,俊美的面容扯出几分苦笑,
“快走,时间不多,我已禀报太后,太后准许了的。”
我跟着他一路出宫上了回府的马车,还觉得很不真实。
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我掀开帘子一瞧,发现是萧御的御林军。
“怎么办?”
程林比我想象当中沉得住气,
“别担心,我有后手。”
半路有人制造了一场混乱,截住了御林军,我们安然回到了程府。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与程林相处最多的时候。
他风度翩翩,却又风流无羁。
而我才发现,我对他居然无比的陌生。
“不是嫌弃我么?为什么救我?”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一如初见,轻轻一笑,“傻丫头,你是我的妻,我自当与你同甘共苦。”
我明白了,不喜欢我是真,救我也是真。
他是男人,面子重要。
我捏紧了袖中那枚玉蝉,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留着这枚玉蝉,只为留住年少时那抹悸动。
而如今,已经变了味。
“我们和离吧……”
程林身子一顿,没做声。
“你去娶我二妹吧,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么?”
此前追着程林,一心求和离,后来一次我亲眼看到二妹王韵躺在程林怀里,她对我趾高气昂地嘲讽,叫我让贤时,我便放弃了和离。
我不想便宜了这对狗男女。
但现在已没了纠缠的意义。
程林眯着眼朝我投来沉沉的目光。
我失笑,仰起头,将眼泪逼回,“萧御要为难我,我不想牵扯到程家。”
“你就当帮我,跟我和离。”
程林沉默了许久,嗤笑一声,眼神睨着我,带着几分凉薄和冷笑。
“跟你和离,好让你跟他在一起?你不如做梦!”
“招惹了我,如今又想我丢开手,门都没有!”
我整个人木了。
程林是疯了吗?
我想放手时,他却又来纠缠?
是夜,萧御闯入了我的寝房,我大吃一惊。
他搂住我,在我身后低低咬耳。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朕也觉着,这偷的滋味很不错!”
我不知道程林有没有发觉,一连半个月,萧御都宿我房中,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萧御却雷打不动。
我不能坐以待毙。
这样的日子,我不想过了。
四月十五,是我的生辰宴。
我不知道为何,程林居然广撒请帖,要为我庆生。
他明知道皇帝与我不清不楚,却还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风雨欲来。
府内宾客如云,我被迫出去宴客。
萧御微服私访,满座皆惊。
我与他隔着人群遥遥对望,我仿佛是他的猎物,怎么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趁着别人入席,萧御把我扯入后院一片竹林。
“萧御,你疯了,外面那么多人呢,你若是真的恨我,就杀了我,何苦这般折磨我!”我猛地甩开他,身子撞在了地上。
他把我扯了起来,将我按在他怀里,“我的好表嫂,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得杀你?”
我深深闭上眼,绝望都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
算了,破罐子破摔吧,王家人都在狱中,我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还在乎什么名声!
萧御却是上下其手逗弄着我,“嬛嬛,你猜朕给你带来了什么生辰礼物?”
我微微一愣,看着他没说话。
“待会你出去,便会看到,王家人来给你贺生辰了,嬛儿,你曾经失去的,朕一样一样弥补你。”
他一会儿狠戾,一会儿深情,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但,王家人出狱了,总归是好事。
他搂住我,俯身吻了下来。
我惊得往后一退,“胡闹,你今天敢动我,我就死给你看!”我拿出一柄早准备好的小刀,抵在自己的脖颈。
反正王家人都放出来了,也没理由再关进去。
我便没了顾忌,我就不信萧御真的敢为所欲为。
萧御果然停住了手,他神色复杂看着我,语气放软了下来。
“你放下刀,别伤了自己。”
恰在这时,林子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程林冲了进来,看到我们二人衣衫不整,顿时大怒,“你们这是做什么?”
随后,程家的人和王家的人都冲了进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
那里有我的父母,有我的公婆,还有我的兄弟姐妹,所有亲人。
我身子一软,刀落了下来,发出尖脆的响声。
真好,让暴风雨一次来个够!
不就是一个死么,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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