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命

丫鬟偷走了我的女儿，日日虐待、凌辱她取乐。

我劝丫鬟对孩子好一点。

丫鬟却得意扬扬地说：“那贱种天生贱命，生来就是给小小姐当牛做马的。”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兴奋地把女孩推给人渣糟蹋。

行叭。

看来我不用告诉她，十五年前我就已经将孩子换回来了。

1

“凭什么她宋卿言的孩子生来就是小姐少爷，我的孩子却只能世世代代是奴仆？我不甘心！我一定要偷偷交换孩子，以后就让宋卿言的孩子伺候我的孩子！”

从窗户看进去，丫鬟紫苏正用一根银针狠狠扎着手中的布娃娃。

布娃娃上影影绰绰写着我的名字。

看见这一幕，我被惊得脚下发软，差点站不住。

临盆日快到后，我的身子越发沉重，每日躺在床上懒得下地。

不想一时兴起来找我的贴身丫鬟紫苏，竟会听见这样一番言论。

紫苏眼中满满当当全是嫉恨之色，手指用力得恨不得拿银针扎死我。

我的心头一阵翻滚，又气又怒。

紫苏是我的贴身丫鬟，在我嫁进林府前，她自称有两情相悦的情哥哥，求我成全。

我好心还了她卖身契，不想她却所嫁非人，就连怀了身孕也日日被毒打。

我怜惜她的悲惨遭遇，重新将她接回林府照顾。

却没想到她不思感恩，竟然还怀着如此歹毒的心思。

我重重喘息了几口，眼中发狠。

想要来一招狸猫换太子？做梦！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气，我的肚子很快发动起来。

生产时，紫苏仗着我贴身丫鬟的身份，将其他人全部赶了出去。

为了和我同时生产，她竟然一狠心直接摔倒。

眯着眼昏昏沉沉中，我瞧见紫苏拖着满是鲜血的下半身，艰难地将我们两人的孩子掉了个位置。

很快她就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我立马撑着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重新将我们两人的孩子换了回去。

为了确认身份，我狠心在孩子手臂掐了个红印。

从昏睡中醒来后，我立马看向身侧的孩子。

确认她手臂上有个红印后，我长长舒了口气。

我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床，和我同一天生产的紫苏却强行下了地。

她没去看躺在她身旁哇哇大哭的瘦弱女婴，反而第一时间就来逗弄着我的女儿。

听见女儿哭，她顿时着急不已，解了自己身上的褂子就要给女儿喂奶。

我赶忙一把抢回我的女儿。“紫苏，你干什么？”

紫苏表情讪讪，故作慈爱地解释：“奴婢就是想着小姐身子不好，奶水一定不足，奴婢也生产了，正好可以喂小小姐。”

我抬手就将女儿递给了身旁候着的奶娘。

“我早早就准备了奶娘，用不着你。你有这闲工夫还是回去喂你的女儿吧，听她哭得声音都哑了。”

隔壁丫鬟所住的耳房中，女婴尖锐的啼哭声已经变得嘶哑。

可紫苏眼中却闪过一抹厌恶。

“没关系的小姐，小小姐金尊玉贵，自然该先紧着她来，我那女儿不过就是一个天生丫鬟命的贱种。”

“哭闹就这么大声，难不成还是想同小小姐争宠？就该好好饿她一顿，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紫苏甚至还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小姐，你说是不是？”

2

我实在是厌烦了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挥手将她赶下去。

“你那女儿太吵闹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喂奶吧。”

并不是我不想直接解决了他，而是如今官府对人口户籍十分看重。

即便紫苏是我的丫鬟，我也不可能像话文中写的那样，随手就将她沉塘、投井。

好在她并不知道女儿已经被我换了回来，想来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紫苏看出了我的不耐烦，不情不愿地退回耳房中，女婴的啼哭声瞬间止住。

我本以为她真的给女婴喂奶去了，却没想到另一个丫鬟青玉哆哆嗦嗦地跟我说。

“紫苏嫌她女儿哭闹吵到了小小姐，竟然将她的口鼻都捂住。刚刚我进去看时，那女婴脸都发青了。”

我一时愕然，没想到紫苏竟然这么下得去手。

将女婴掐晕之后，她直接将她扔到床上，甩着袖子自顾自出门去了。

女婴的呼吸好像小奶猫一样孱弱，就连啼哭声也变得似有若无。

最后还是奶娘看不下去，用自己多余的奶水喂养了女婴。

可是我的女儿在娘胎里就养得十分健康，生下来之后也是胃口大好。

奶娘也不是顿顿都有多余的奶水可以喂女婴。

紫苏就这样冷眼瞧着，宁愿将自己每日的奶水挤来扔掉，也不多喂一口给女婴喝。

女婴饥一顿饱一顿地喂养着，明明和我的女儿同日出生，到周岁时，她的个头却小了我女儿一半。

大清早，紫苏就欣喜地蹿入我房中。

“小姐，该给小小姐取名了，您看，这些都是奴婢苦思冥想来的。”

她摊开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十个名字。

打眼看过去，全是珠啊宝啊玉啊等珍贵字眼。

我压下了那张纸，饶有兴趣地反问她。

“你自己的女儿也满周岁了吧，这些名字你还是留给你自己的女儿吧，也算是当娘的一份心意。”

紫苏皱了皱眉，眼底全是不耐烦，语气随意道。

“她就是一个低贱的贱丫头，哪里配得上用这些金贵的名字？让我说，就随便叫什么猫儿狗儿草儿就行了。”

说着说着她突然惊喜地一拍手。

“不对不对，要我说应该叫她贱小才是，反正她娘也是个下贱的货色，贱人娘亲生下贱人女儿，合适！”

我瞧着她兴奋得不能自已的模样，心头那团怒火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

“小姐，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窥见她眼底那掩饰不住的得意，我知道，她是在为能够作践我的亲女儿兴奋。

她以为自己偷换了真假千金，自己的女儿飞上枝头当凤凰。

越是作践我的女儿，越能满足她心底那变态的快感。

我冷冷一笑：“反正是你自己的女儿，叫什么名字都随你。”

紫苏听不出我的深意，毫不留情地掐了一把她女儿蜡黄的脸蛋，在婴儿尚且稚嫩的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贱小，贱小，真是个好名字，和你多般配呀。”

3

紫苏从来不掩饰对我女儿的偏爱，以及对她自己亲生女儿的刻薄恶毒。

每当府上有人质疑时，紫苏都理直气壮地反驳。

“莞宜小姐金尊玉贵，就是那天上的小仙童，生来就该受到所有人偏爱。”

“贱小天生贱命，长大后能给莞宜小姐当丫鬟都算她的福气。小姐是我的主子，小小姐自然也是我的主子，我照顾自己的主子难道有什么错吗？”

牙尖嘴利的一番话，反倒怼的其他人无话可说。

大家虽然有些看不惯她如此虐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但他们毕竟都是些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在紫苏肆无忌惮的偏爱中，我们两人的女儿很快长到5岁。

这日我处理好了店铺的事，准备去书房瞧瞧女儿的识字课上得如何。

不想靠近房间，没听见朗朗读书声，反而听见了一道有些骄纵的嬉闹声。

“驾！驾！马儿快跑呀！不跑快点我就要打你了！”

我眉头一皱，立马快步上前。

推开门一看，眼前的情景差点将我气个倒仰。

在我面前乖巧懂事的女儿，此时竟然跨坐在另一个瘦小女童背上，是骑马一样驱赶着她。

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要打人的威风话。

我怒不可遏，一把将女儿拎起来，按住她的屁股就啪啪打下去。

刚打了两下，紫苏不知道从何处蹿出来，一把跪扑到女儿身上。

“莞宜小姐还是个小孩子，正是爱玩闹的时候，小姐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她看着莞宜的屁股，慈母之情挡都挡不住。

我指着还作马驹状跪伏在地上的贱小。

“把人当畜生使唤，如此顽劣之举，现在不好好教训她，她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无法无天之事！”

可紫苏却不依不饶，依然紧紧护着莞宜，看向我的眼神中甚至都带上了恨意。

“这个贱种天生就是给莞宜小姐当奴当婢的，这不过是当马骑骑又怎么了？只要小姐高兴，就是把她活活打死也是她的福气。我这个当娘的绝对没有一句怨言。”

看着女儿懵懂无知的眼，我重重喘了两口气。

而后蹲下身来，盯着女儿的眼认真地问她：“莞宜，娘是怎么教导你的？就算是府中的下人，也不可随意折辱。娘不希望你变成一个骄纵任性之人。”

莞宜咬了咬自己红通通的唇瓣，用软糯的声音说：“对不起娘，莞宜知道错了。”

她先扶起地上的贱小，而后跑到木桌上，抓起一块糕点递给她。

我的脸上刚露出一个欣慰的笑，下一秒，就见原本跪在地上瘦弱不堪的贱小突然扑上来，猛地一把推倒莞宜，抢过糕点就狼吞虎咽下去。

一边吃，一边用一种不属于小孩的凶狠嫉恨之色恶狠狠瞪着莞宜。

我心头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