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南疆最自由快乐的公主。
奈何明朝用我南疆数十万子民的性命威胁。
欺我父皇,辱我母妃。
南疆并入了明朝的版图。
但没人知道,这天下很快就要易主了。
1
傍晚的百花楼总是要热闹些,今天更盛。
我握紧手里的玉佩,成败只在这一晚。
南疆战败之时,姑姑用已死女儿的尸体将我换了出宫。
从那一刻开始,南疆的公主柳月枫已死,活下来的只是百花楼楼主的婢女柳卿卿。
楠铃领着我上楼,却在拐角遇到了我的猎物。
及地长裙里悄然伸出一只脚,猝不及防将我绊倒,光影流转身体向前扑去,失重感来临的那一刹那,被一双温润粗糙的大手紧握住了我的小腰。
游戏,开始了。
“谢谢公子。”
我将手里攒着的纱巾拿起,轻挡住半张脸,散发异香,只露出那双看客口里能祸国殃民的眉眼。
楠铃在我回神落地的时候已经悄然离去,拐角只有我们两人。
暧昧气息随着两人的呼吸愈发强烈。
“小心!”
揽在腰间的手没有如料想中那般不安分,反倒是将我推出一臂距离。
奴婢是楼主的婢女,多谢公子相救。”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放在我腰间的玉佩上。
“这个你是哪来的?”
原本清冷的眸染上猩红,我知道那是他给救命恩人的信物。
我很满意他的反应,不枉费我寻了大半年,用了点手段才拿到的玉佩。
“不记得了,楼主说她捡到我的时候我就拿在手里,攥得紧紧的。”
“你可识字?”
我轻点头。
“那你为何不拿着玉佩寻到齐府?”
我只怯懦的看着他,看着他欣喜,看着他愧疚,看着他抬手将我搂入怀中,在我耳边轻语:
“等着,等我带你回家。”
2
齐国公府的小公爷,明朝除太子之外最尊贵的存在,却在十年前被流寇捕获,关在马圈与老马同吃同住。
楠铃说,小公爷被玉佩得主人发现的时候高烧不止,嘴里喃喃的说胡话,唱一首儿歌。
玉佩的主人无父无母,得流寇统领怜悯才被收养。
少女心善,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给小公爷送去了药,水和一点粮食。
小公爷后来被救走,临走前将随身的玉佩托人送到她手里,说等有朝一日,定要来寻她报恩。
如今这份恩落到了我的头上。
我在百花楼里吃着茶点,听楼下楠铃和齐煜的交谈。
“百金换卿卿的卖身契你也不放手?”
“卿卿虽是我的婢女,但也是我娇养到大,当女儿宠着的孩子,小公爷家财万贯,却无一官半职,这样怎么护得住一届花娘出身的女子?”
人总是会珍惜来之不易的事物。
声音渐小,齐煜急匆匆回了府。
“卿卿你可真的想好了,这一步走出去就没办法回头了。”
楠铃夺过我手里的枣糕,忧色在她颤抖的手指间尽显。
“离开南疆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撇了眼手上的蔻丹,眼底杀意肆虐。
齐国公府这些年仗着长公主的荣宠在天子脚下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因着家中只一独子还不曾入朝为官,明朝的皇帝才堪堪忍着不发作。
现在,我要打破君臣和睦的局面,要在皇帝心中种下对齐国公怀疑的种子。
和料想中的一样,消息不胫而走。
齐国公府小公爷被百花楼花娘迷了魂,小娘子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丢人法子都用上了,就为了要纳那位花娘入府。
长公主是出了名的爱子,不只是因为齐煜是她膝下独子,更因为齐煜那张俊脸。
不出三日,我等来了一纸婚书,从今日起,我便是小公爷的头一个女人。
3
大婚当日,因为拗不过齐煜,国公府以正妻之礼纳我入府。
八抬大轿把我从百花楼接到齐国公府做妾。
楠铃贴上了自己的本钱和百花楼这些年搜罗来的奇珍异宝为我添置嫁妆。
这场郑重其事的婚礼,真真正正成了全明朝的笑话。
洞房花烛夜,我静静坐在床前。
一道人影照在我身上,眼前的红布被轻轻挑起。
“卿卿,我寻你寻得好苦。”
我捂嘴娇笑,眼神里是浅浅一层藏不住的娇俏,勾的齐煜的吻重重落下。
百花楼接客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那些个迷人的手段我信手拈来。
我缠着齐煜过了一夜,直到我脸上的绯红转移到天边。
看着齐煜心满意足的睡去,我悄然隐潜入书房,找国公府在天子脚下囤粮证据,在天亮之前又回到他身边。
齐煜现在有官职傍身,天刚亮,也随齐国公一起去上早朝。
我一人拖着酸痛的身子去敬茶,因得昨晚的落红,齐煜的母亲,明朝的长公主才正眼看我
“姑姑,就是煜哥哥的妾吗?”
4
门口进来的女子步步生莲,刻意将妾字咬为重音。
“这是骠骑将军的妹妹顾盼。”
嫁入国公府之前,楠铃查到顾候府和齐国公府在暗中定下了婚约,看来那场声势浩大的婚礼打了候府的脸面。
当朝手握重权的两人在想成为亲家。
我不同意,明朝的皇帝也不会同意。
一旁的婢女当着顾盼的面端来一碗汤药,掐着我嘴就灌了下去。
滚烫的药水呛过喉咙,这是在敲打我。
我跪在地上,地上的石子磕得我生疼。
嘴角和领口还有未干的汤药,顾盼却站在长公主身边亲昵的交谈,宛若母子。
我硬生生跪了一个时辰,直到顾盼说乏了,长公主才让我起身送顾盼出府。
我颤颤巍巍的跟在顾盼的身后,懦弱无能的样子连一旁的侍女都嗤之以鼻。
“原以为是什么恨角色,没想到是一个见到我们小姐连话都不敢说的废物。”
顾盼的两个婢女对我侮辱,她没有自己出声,也没制止,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在看戏。
门口传来马蹄声,齐煜该回来了。
“姐姐,我会好好伺候你和煜哥哥,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我拉起顾盼的手,看着她眼底厌恶的神色更浓,正欲上前一步被她一把推开。
纤细的身体随风倒下,我惊叫出声。
余光撇见门口略过一个衣角,心一狠,一头栽进一旁的池子里。
“盼儿你做了什么!”
从齐煜的声音里能听出温怒。
他脱下上衣裹在我身上将我抱起,丝毫不顾及着急解释的顾盼。
我头靠在齐煜的怀里,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
“不要怪姐姐,是我没站稳,自己摔进去的…”
齐煜没回话,找小厮把顾盼赶出门去。
顾盼是何等的尊贵,如今被扫地出门,脸上自是不会好看。
顾家和齐家的关系,摇摇欲坠,只差一把火。
齐煜将我抱进内室安排的洗漱,亲自将我放进浴桶里。
热气蒸腾,玫瑰花瓣贴在我的胸口,看得他直发愣。
勾勾手得功夫,齐煜已经是衣衫尽褪。
“哥哥,我不想你喜欢别的女人,姐姐那样温柔贤惠的更不行。”
“好,都依你!”
5
我是勾走了齐小公爷的魂,这几日他天天念着去顾家退亲,日日被长公主抓了回来。
直到我往灶台里填了把火,水,开了。
我装病在屋子里休息了几日,今天长公主派人直接将我拖了出来绑在长椅上。
“你到底和我儿子说了什么,狐媚惑主的东西!”
能让长公主这么生气,只有一个原因,她今天没拦住齐煜。
我哭着喊冤枉,长公主气的浑身颤抖,只一声令下,硬生生打了我十个大板。
这一幕刚好被从顾家赶回来的齐煜看见。
我眼底的恐惧不安映在他眸里。
若说娶我当天,他对我有五分真心,那现在就有七分。
“娘!你这是做什么,顾盼那样的毒妇为何值得你如此动怒!”
嘴里的血和泪一齐流着,刚换的新衣也被血迹浸透,下半身没了知觉。
“哥哥,我是不是要成废人了哥哥,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
我向他伸手爬去,哭得梨花带雨,挑在他触到我手的前一刻,昏了过去。
耳边是母子决裂吵骂的声音。
6
顾盼嚣张跋扈的性子本就在上流圈子里传遍了。
于是,我送了她份大礼。
那日顾盼被回候府之后,我派藏在顾候府内的线人,以顾盼的名义给我送了一份礼物。
黑色的木头匣子,里面装的是国公府前些天不见的婢女的眼珠。
收到礼物的时候,我留了齐煜在后院赏花,齐煜替我打开,他被血淋淋的场景吓得惊恐万状。
我当场昏了过去,医官说我惊惧过度,需卧床休养。
齐煜亲自去送了回礼,同样是黑色匣子,装着一纸退婚书。
茶楼饭馆里的讲书先生不知从哪弄来的消息,拍案讲这怨男痴女的故事。
齐家和顾家定了亲,却好大排场的迎小妾入门,顾家大小姐妒妇嘴脸,挖了齐国公府伺候小公爷婢女的眼,恐吓那位小妾。
长公主恼怒和顾家做不成亲家,就对着小妾撒气,打了好几大板子。
消息被有心人听了去,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6
我是被嘴里的药苦醒的,楠铃坐在我床边。
她告诉我,齐国公被皇上叫走,小公爷带人去顾家搬先前送过去的聘礼,长公主被气晕过去
显然,皇上已经疑心这位国公。
“你要的证据我还差一点,再等我一下。”
喝了药我正打算昏昏的睡去,想着得有十天半个月不能下床走路。
“小骗子!”
屋里就我一人,是谁在说话?
我努力探出身子朝床帘外望去,一个黑色身影翻窗进来。
好厉害的轻功,竟没有一点声音。
我摸了摸枕头下的匕首,眼角迸着寒光。
“公主如今是长开了,容貌更比从前。”
他竟然知道我身份,那便留不得了。
“来者是客,不知公子是何人?”
我掐准嗓音,娇娇弱弱惹人生怜。
男人愣在了原地,转而轻笑向我走来,大手伸进了床帘,掐在我的腰上。
“柳叶为腰,公主当之无愧。”
在他将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我把匕首朝他刺了过去!
“别这么着急,我是来帮你的。”
男人伸手便挡住了攻击,劫住了匕首,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
“遇到困难,来宫里找我。”
男人将匕首重新放到我床前,伸手卷了卷我垂在胸口前的发丝。
“为什么不选我呢…”
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借势环上他的脖子,用力将他扯近了我的距离。
修长的指甲在男人脖子上划过,留下一条条黑色的血珠。
7
“指甲里有毒,不想死就把嘴闭紧了!”
我用最魅惑男人的语气,在他耳边说着。
“也就只有这样,你才能把我拉拢了。”
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男人的指间抚上了我的唇瓣。
“真是嫉妒齐煜那小子!”
说完解开了我环住他的手,在我指尖吻了吻,勾勾唇角,从窗户又翻了出去。
下一刻房门被打开,是齐煜回来了。
“我娘怎么将卿卿打成这副模样!”
他只当我后怕得冷汗是被疼出来的。
为我拿来甜枣和汤药。
“卿卿,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了你!”
是啊,你不会再伤害我了,因为你马上就是个死人了。
8
明朝和南疆本是和睦的,只因为齐国公的一句话,皇上才动了扩张版图的心。
“皇上,南疆王只有一女,已无可掌权的后代,既如此那就收入囊中吧!”
楠铃带着一罐枣糕进了齐国公府,枣糕底下是国公府这些年囤积粮草和兵器的证据。
我在府中修养了一个月,顾家克扣西疆军饷的证据先前已经送到了皇上,以及各位朝臣手中。
我正准备拿着令牌进宫给这事加点火候,皇上的圣旨却送到了国公府,是要召我入宫。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想清楚!”
齐国公避着人,派他身边的小厮给我传话。
但他不知道,皇上身边最得圣心的公公正悄然藏身在一旁。
祸从口出啊,齐国公。
我从偏门进了宫,算准了在乾坤殿的路上会遇到顾候。
公公识趣走开。
“就因为你?惹得我们两家反目?”
我只笑着不说话,见公公已经走远,才小声说道。
“齐国公强行征税,害死我父母,我只想看着他自食恶果,顾候也乐得看见看到这样的场景,对否?”
我笑得无害,擦肩而过之时,将一部分齐国公养私兵的证据塞到顾候手中。
对于一个指掌兵权的武将,对家养私兵可是犯了大忌。
同我一起入宫的公公先进了殿通传。
皇上宣退了殿内的宫女太监,召我进殿,将一封信甩在我面前。
“你从哪得来顾府这些腌臢事的证据?”
天子面前不可装腔作势,须得真诚,我只跪倒叩首。
“妾身不敢,这些都是齐国公威胁妾身,若不按照他说的做把信送给皇上,就…就……”
无须多言,懂得都懂。
明朝的皇帝疑心病重,如今齐国公见和顾府结不成亲家,着急搬倒顾候。
在皇上的眼里,齐心可诛。
“好一个国公!”
齐国公拿捏了顾府的证据,原本朝中相互制衡的局面破碎了。
先前楠铃传来信,说弹劾顾候的奏折已经堆的小山那样高。
齐国公联合朝中势力,想要一家独大,帝王怎会允许
我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上不得台面的小妾姿态被我演的淋漓尽致,就怕一个不注意就被龙威震的不留全尸。
“你也是个可怜的,虽无父无母,百花楼楼主于你却是情深意重。”
“妾身一切听皇上安排。”
我不敢起身,小妾不得目视天龙。
周遭的怒气渐渐平息,皇上很满意我的反应。
只说了会有暗卫给我传信便叫我撤下。
国公府,留不住了。
9
起轿,落轿。
路才走了一半怎么就停了。
“公公?”
我轻声唤着,无人应答,只是眼前一黑,只能容纳一个人的轿辇瞬间变得拥挤。
“别出声,不然我俩都得死在这!”
我眼看到男人后脖颈乌黑溃烂的抓痕。
原来是昨晚的登徒子。
“卿卿这是来给我送解药了?”
指甲上的毒不难解,确是折磨人,没有药到病除的解药,就得每日划开伤口放血,需得半个月才能排除干净。
“豫王如此可是失了皇子风范。”
我将皇子两字咬的很重,无非就是想要气他。
先皇的德妃,与人苟且生下豫王,先皇却因为德妃是他从潜邸带来的青梅竹马,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德妃生下豫王之后将她打入冷宫。
豫王从小就放养在边疆。
“还是说,应该称呼你为肖遥?”
昨晚我就觉得那名男子的声音很是耳熟,身上的气息也熟悉的紧。
是从小和我一起骑马射猎,谎称牧羊人之子的肖遥。
10
我掀开帘子,看四下无人,破口大骂。
“你个登徒子,那些年你说你要护我一世周全,可我父皇母妃殒命之时你在哪,我族被明军围剿一个不剩的时候你又在哪?在这明都做你的逍遥王?”
自从被楠铃养在百花楼开始,我没有一天不是精神紧绷。
如今面对与儿时七分熟悉的脸,两行清泪不自觉就落了下来。
我随手将解药扔在肖遥怀里,擦了泪跳下轿辇,独自走了很远到了宫门口。
肖遥没有追上来,男人,从来都是靠不住的。
齐煜在门口候着我,见我眼眶红红如受惊小兔,将我一把搂在怀里。
我知道肖遥一定在某个角落里看着,委屈巴巴的喊了两声煜哥哥,凑近了将唇贴了上去
齐煜稳着身型,扶我上了轿。
回了府中,我以风寒为由和齐煜分房睡了三日,夜夜都亲自将在齐国公府内收集的证据交由暗卫。
第四日,在齐煜高高兴兴踏进我房的一步前,禁军将齐国公府团团包围,以私自囤兵,有不臣之心的罪命将全府抓入天牢。
顾候肯定在暗中拱了不少火。
我是单独的牢房,好吃好喝伺候着。
我猜皇上不会留我,我猜肖遥一定会保住我。
那天我可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才敢冒险入宫。
11
皇上手里有两边的证据,但他不会动顾候府。
因为国土西南的城池还是天子任命的骠骑将军顾常征在镇守。
有了南疆的先例,西疆不再愿意同明朝维持虚与委蛇的情谊。
如今少不了骠骑将军稳住军心。
于是乎,天子之怒只能发泄在国公府身上。
圣旨轻飘飘传了下来,齐家满门抄斩,连同朝中为齐国公辩解的几位大臣,都一同株连九族。
当真是不懂为君之道的昏君。
我被换了姓名,豫王亲笔提名月枫,归于他名下。
我从牢房里走出来,官吏引路带我去见了齐豫。
他其实不傻,只是我身上的迷魂香和男人都会痴醉的柳叶腰迷了他心智。
“卿卿,那年的女孩不是你,对不对?”
我没想回答他的话,却没由来脱口而出一首童谣。
牢里的人发了疯似的捶打狱门。
“你到底是谁,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气急攻心,一口浓重的乌血从齐煜嘴里喷了出来。
无视背后的呐喊,我留给他一个绝美的背影就当是为他践行了。
毒是欢愉的时候下的,无色无味,动欲时会随着血液流动全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没得救了。
吐血,就是无力回天的征兆。
下去为我父皇母妃尽孝吧,我的好夫君。
12
我命人把齐国公的尸体剁碎了拿去野林喂狗,砍下他的头颅快马加鞭送到了南疆我父皇的坟墓前祭奠。
开口出主意的人已经死了,剩下持刀的人,也活不久了。
我派人去乱葬岗里清点人数,发现没有长公主和齐煜的尸体。
还真有苟活的老鼠。
肖遥把我从监狱里接回封地,民间传言我是妖女,祸害了齐国公府一家,现在又去祸害豫王
“阿遥,你当真能被我祸害吗?”
他接我回府邸,将我关在他的寝室。
我顺着他的意,侧躺在床上,一手撑起头,一手勾着他的衣襟,将他扯到我鼻尖前感受我的气息。
我知道他忍不住的。
“现在想起来利用我,是不是晚了。”
我被推倒在床上,身上的男人是暴虐的又是温柔的
“别给我下毒了,留着我对你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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