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谢殊的第四年他被女朋友甩了。
醉酒的他把我拉上了床。
从此，我成了他用来怀恋前女友的替身情人。
谢殊不喜欢我。
也不愿意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所以他白月光回国后，我老实拿了支票准备离开。
谢殊却后悔了，他拽着我的手，咬牙切齿。
“你要去哪？”
1
给谢殊做替身情人的第三年，我失业了。
起因是谢殊的白月光归国。
他不再需要我这个赝品来排遣思念。
云雨过后。
谢殊眉眼松散的递来一张空白支票。
嗓音带着淡淡的哑。
“自己填。”
“明天开始我不想看见你。”
早在听说许诗月准备回国的消息时，我就做好了准备。
但是亲口听谢殊说出这些话，我还是觉得难受。
谢殊勾唇。
伸手挑起我的下颌。
眸光戏谑的落在我满面的泪水上。
“嫌少？”
我乖顺的任他打量。
颤着眼睫求他。
“谢殊”
“你别不要我……”
眼前人眉眼俊秀，神情冷淡，乌黑的眸子里满是讥诮。
不知怎的。
我却陡然记起十六岁那年。
晚自习回家的路上。
醉酒的中年男人将我堵在巷子里。
不见天光的角落里是路过的少年救下我。
他沉默着将我送回家。
我隔着窗玻璃对他傻傻的挥手。
少年冷淡的眉眼陡然露出一个浅笑。
色若春花。
夜空烟火盛放时。
我听见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声，欢呼而雀跃。
后来我才知道少年叫谢殊。
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许诗月。
午休时我抱着作业本走过长长的过道。
一眼就能看见谢殊垂着眼睫静静看向许诗月的模样。
看起来高傲冷淡的少年，乌黑眸子里盛满了温柔。
那天，我将所有的不可言说密封在心里。
却还是鬼使神差的打听到谢辞填报的学校，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直到临近毕业，许诗月要出国进修。
两个人因为即将到来的分别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许诗月提出了分手。
暗恋谢殊的第三年。
我鼓起勇气走到谢殊面前。
凭借肖似许诗月的眉眼成了他抒发思念的替身情人。
可是现在许诗月回来了。
头顶落下一声轻嗤。
谢殊收回手。
声音冷淡异常。
“把你廉价的眼泪和感情清理干净。”
“认清自己的身份，我不希望以后有任何绯闻传出。”
2
谢殊离开后我擦干净眼泪。
对着浴室里的镜子出神。
纤细的腰身和脖子上满是吮吸痕迹和淤青。
手腕上是猩红的手印。
谢殊在床上从不怜惜我。
他将我当做发泄戾气的器具。
所有不忍施加在许诗月身上的不满，他都倾泻在我身上。
有时他会突然吻住我，嗓音低低的唤我阿月。
有一次我红着眼睛告诉他，我是薛鹂。
谢殊发了火。
整整一个月没有再找我。
后来我学乖了。
他喊我阿月时我就闭着眼，使劲咽下唇齿间的哽咽。
清理完身体。
手机上多了两条通知。
班级聚餐。
荣誉校友演讲。
沉默着点下确认后，我克制不住的点开了许诗月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动态是一张由美国纽约飞往帝都的机票。
配文：不想让某人等太久，所以我回来了。
底下有很多人祝贺她和谢殊苦尽甘来。
许诗月回复一个掐腰的表情包，谁说一定是谢殊！
谢殊的评论霸道而简洁，只能是我！
我握紧手心。
尖锐的指甲刺进手心。
细密的疼痛从手心处一直蔓延到心脏位置。
我陪着谢殊的时候他从不肯给我名分。
有人问我们的关系。
他就漫不经心的说是朋友。
他发小勾唇笑。
“你把朋友交到床上去了，还不给女朋友的名分！”
我难堪到面红耳赤。
谢殊却只是发出一声轻笑。
“她愿意！”
原来人和人的差别这样大。
谢殊什么都清楚。
却还是故意作践我。
3
同窗会的地址定在和悦。
所有人如同众星捧月般聚在许吟身旁。
满脸堆笑的称赞她青春靓丽，能力出众。
年纪轻轻就筹备了个人艺术展，还有金冠得主做姐姐。
不愧是书香门第。
一连串的吹捧赞美声中。
有人碰向我的小臂。
嗓音鄙夷的小声同我吐槽。
“我就说这场同窗会醉翁之意不在酒。”
“够不到许诗月就去讨好她表妹。”
我沉默着饮下一口温水。
听那人唏嘘赞叹。
“谁让许诗月如此出众，本人是斐寂的师妹，又是金冠奖最年轻的得主…”
当初谢殊和许诗月一同考入a大后。
怀着莫名的情绪.
我也将a大当做第一志愿，选择了和许诗月一样的专业。
我拿了四年国家奖学金。
全身心投入到画作中甚至想不起谢殊的存在。
毕业那年导师建议我出国进修，学习更深层次的理论。
当时是许诗月同谢殊提了分手去往美国的第一年。
本着避免遗憾的想法。
我在谢殊的公寓外徘徊。
想将未曾说出口的暗恋说出，给这段难以言明的感情做个自我了断。
然后就去国外进修，奔赴新生。
我等到的是浑身酒气，意识模糊的谢殊。
将人送回房间，准备离开时。
一只手落在了我的小臂上。
谢殊眼底泛着一层潋滟的绯红，嗓音有些哑。
“别走。”
神情近乎哀求。
“留下来！”
小臂上的手冷白修长。
因为过于用力，指节处甚至泛出青白。
我是可以挣脱的。
但是迎上谢殊含泪的双眼。
我还是鬼使神差般的留了下来。
他看起来很可怜，像是曾经黑夜里被堵在墙角的我一样。
那个时候谢殊从天而降救下了我。
我也很想报答他。
至少让他看起来不要那么难过。
他整个人面色惨白，眼角绯红，看上去像是要碎了一样。
他哽咽着求我留下来。
我顺着谢殊施加的力道僵坐在床畔。
颤着眼睫。
任由他将我按倒在身下。
滚烫的吻细细密密的落下。
我咬着唇想。
许诗月不要谢殊，我要。
第二天我握着手心，满脸紧张的等待谢殊醒来。
却迎上了一双满是愤怒的眼眸。
谢殊恨我在他酒醉的时候爬了他的床。
却又震惊于我和许诗月相似的眉眼。
最后他掐着我的下颌。
细细的凝视了我的眉眼很久。
然后平静的要了我的卡号，往里面打了一大笔钱。
他不愿意交女朋友。
我成了他的情人。
4
许吟被人吹捧的愉悦。
眉眼间一股志得意满的骄矜。
最后当真在众人的怂恿下拨通了许诗月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神。
听筒那头传来一道轻柔女声。
“小吟”
许吟在面对许诗月时眉眼间都是孺慕。
嗓音甜甜的撒娇。
“姐姐”
“我在和悦参加同窗会，酒喝多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许诗月发出一声轻笑，声音温软。
“好！”
许诗月当真宠爱这个妹妹，竟然真的要来接她。
我抿唇拿包就想要离开。
许吟却将眸光定定地落到我身上。
挑眉道。
“平常人想见我姐姐一面可是很难的。”
“今天算你走运！”
“你还不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许吟性格惯来如此。
傲慢而骄矜，要所有人都吹捧她。
其实许诗月算是我的直系学姐。
而谢殊也绝不可能将我们的事情告诉她。
就算今天见了面。
她也不会注意到我。
可我还是不想在这样的时刻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去和许诗月碰面。
人生第一次，我开始后悔。
后悔为了谢殊放弃去国外进修的机会。
后悔让自己因为情爱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包厢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
许吟眉眼含笑的招手。
“姐姐”
许诗月穿着月白连衣裙，乌黑发髻边别着一枚色泽莹润的淡水珍珠夹。
所有人都热络的围了过去。
我怔愣的看过去。
谢殊揽着许诗月的腰，眉眼平静地帮她挡下一杯又一杯的敬酒。
鸦青长睫下的眼神温柔。
“阿月喝多了酒会胃痛，你们不要闹她！”
5
两年前谢殊刚接手谢氏集团时，公司里的元老欺负他年少。
将酒杯里的人情发挥到极致，推杯换盏间不停的灌他喝下白酒。
谢殊为了站稳脚跟，好脾气的来者不拒。
不过半个月就患上了胃病。
休息时骤然发作起来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拎出来一样。
面无血色，冷汗涔涔。
我将煮好的奶白色米粥放到他手中，声音低低的。
“不能不喝了吗？”
谢殊喝了一口温热的米粥，蹙着眉嗤笑我。
“你懂什么。”
他偶尔兴致好的时候会跟我说两件公司的事情，有时还能耐着性子给我解答疑惑。
但是碰到他心情一般时，他就会眉眼冷淡的讥讽我。
这个时候我就不能再问下去了。
所以我知情识意的将空碗拿下去后便沉默的缄口不言。
我和谢殊很少有什么话说。
除了在床上。
他发作的狠了，我才会哽咽着求他。
但通常都只会换来更狠的折磨。
云雨初歇后谢殊摩挲着我的后腰，眉眼间难得有几分温情。
我顺势撑起身子，整个人依偎进他的怀中。
他垂下鸦青长睫静静地看向我。
不推开也不接纳。
我将谢殊垂在枕畔的双手捧至心口，嗓音温软的求他。
“谢殊，你让我去你公司上班好不好？”
他眉眼讥诮并不言语。
我恍若未闻的继续开口。
“我当你的助理去帮你挡酒好不好？”
急诊的医生说谢殊内腹已经被白酒浸染的胃穿孔。
如果继续喝下去，就会发展成感染性休克，严重时甚至危及生命。
我是真的担心谢殊身体情况恶化。
所以忽视了他对我一直以来的冷淡戒备。
谢殊漆黑的眼瞳盯着我，嗓音冰凉的开口。
“你想做什么。”
“我记得告诉过你，不要妄想取代诗月的位置。”
“如果你想要名分的话，现在我们就可以解除关系。”
我眼眶酸涩的厉害却强撑着解释。
解释到最后也没有说清楚，反而哭的满脸都是泪。
水珠顺着下颌一滴滴滑落，在米色床单上积起一滩小小的水洼。
谢殊静静地看了我很久，最后还是答应了让我进公司。
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许透露和他的关系。
否则合约立即解除。
刚进公司的前半年我巧笑倩兮，帮谢殊挡下无数杯白酒，甚至因此阑尾发作。
有股东借着酒劲开玩笑。
问谢殊把助理培养的这么会心疼人，是不是准备让她做谢夫人。
我刚喝完半瓶白酒，闻言脑袋发懵满眼期翼的看向谢殊。
他正饮完一口开胃汤，唇色潋滟。
说出的话却冷静漠然：“薛鹂是个不错的下属。”
玩笑话就此一笔带过，后来谢殊站稳了脚跟，再也没有人敢灌他白酒。
可我却染上了胃疼的毛病。
甚至看着别人喝酒，胃部都会隐隐的痉挛。
每次我痛的恨不能切胃的时候，谢殊就会站在床边看着我。
有一次我痛的意识模糊，隐约听到一声叹息，就像是在怜惜我一样。
可我睁眼去看，却是谢殊离开的背影。
无声的哭了满脸泪后，谢殊去而复返，手中端着一碗小米粥。
他垂着眼将我搂进怀里，伸手擦拭我脸上我泪痕。
发现越擦越多以后他叹了口气。
声音温和。
“薛鹂，不要跟我撒娇。”
我茫然的睁着眼睛看向谢殊，不由自主的问他。
“谢殊，你是不是心疼我？”
问完以后我就后悔了，谢殊怎么会心疼我，他只会讥讽我不自量力。
可是默了一瞬后，谢殊却俯身在我额头落下一个吻。
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是。”
我把这一瞬间当做唯一的糖，安慰了自己无数回。
可明亮灯影下。
我看着谢殊眉眼温和的为许诗月挡下一杯又一杯的酒。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爱与不爱是这样明显。
6
在场的所有人都热情礼貌的同许诗月敬了酒。
唯独我一动不动的模样格外怪异。
她是个礼仪周全的人，笑意吟吟的端着热牛奶走到我面前。
嗓音温和的打招呼。
“你好，我是大你一届的学姐许诗月，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vivian。”
她眨了眨眼，指着手中的热牛奶俏皮道。
“阿殊不让我喝酒，所以我就以奶代酒跟你交个朋友啦。”
我茫然的握紧手心，许诗月已经干脆的喝了一口。
我只好也顺势喝下手中被人塞过来的一杯白酒。
胃部的痉挛让我不由自主的蹙眉。
谢殊站在许诗月身后，冷淡的睨了我一眼。
他俯身轻柔的为她擦掉唇边的奶渍。
嗓音含笑：“像个花猫。”
许诗月被他握着手腕，眼眸亮晶晶的，却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新事物。
指着我的眼睛，嗓音快活的道。
“阿殊，你看她的眼睛是不是同我很像，嘴巴也像。”
谢殊却没有看过来，只是低声的哄着她。
“一点都不像，阿月要更漂亮些。”
曾经年少无知，以为只要真心爱人就能得到回报。
而今爱过，付出过，被伤害才明白期盼别人的爱情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我不该为了缥缈的情爱自怨自艾，虚度时光。
如果当初果决的选择了专业，现在我应该也会有不同的人生。
可惜我用了三年才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幸好一切都来得及。
我将见底的酒杯放在桌面上，释然一笑。
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再也没有看向谢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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