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悲惨女配。
善良的攻略者救赎我成功后，爱上了我，为我留在这个世界。
他教我为人处世，一点点看着曾经自卑懦弱的我改变。
后来，我变得独立自强，他却和自己资助的贫困女诉苦。
“她哪像你，事事都要我心疼。”
1
“周小姐又来了。”
“她这个月都来四五回了，回回都是要钱，没见过谁要钱还这么嚣张的。”
王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我敲电脑的动作微顿，有些走神。
周媛媛是我和顾放一起资助的贫困生。
当时我们是在网上看到她发的求助帖子，顾放只看了一遍，就下定决心要资助她到毕业。
只因为周媛媛的悲惨经历，和我曾经极为相似。
患病的妈，家暴的爸。
顾放说，他看到这个女孩，就想起我当初有多么可怜。
他不忍心不管。
这一管，就是三年。
但从周媛媛上了大学起，她要钱的频率就越来越高。
现在都直接跑到我家来要了。
她能这么明目张胆，也不过是仗着顾放回回都纵容。
果不其然，顾放一听她来了，就让人把她接进来。
顺便斥责王妈。
“媛媛是学生，正是用钱的时候。”
“别背地里嚼人家舌根。”
周媛媛一进来，就冲着顾放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顾放下意识看了我一眼，见我低头处理工作，才回了对方一个宠溺的眼神。
我无意识的敲打键盘，把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总觉得闷闷的。
直到他俩一前一后进了书房，王妈凑过来小声和我说。
“夫人，先生和周小姐之间是不是有点过了？”
我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是啊。
顾放这些年资助了这么多学生，唯独对周媛媛，格外亲密。
他们之间，似乎超出了资助和被资助的关系。
2
在王妈的怂恿下，我端着一壶茶站在书房门口。
隔着一层门，我听见顾放无奈又纵容的声音。
“以后要钱直接找我，别让楚怡知道。”
周媛媛抽了下鼻子，委屈道。
“可是我想见你，你不陪我的每个晚上，我都害怕。”
“你是不是担心楚怡看出什么。”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她因为我受委屈，伤心……”
顾放似乎叹了口气。
半晌，我才听见他的回答。
“她哪像你，事事都要我心疼。”
茶水不小心撒出来一点。
我垂下眼，看着被烫红的手背，面无表情敲响了门。
里面的人像被禁声了一样，瞬间安静。
顾放打开门，眼神有些不自然。
“老婆，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打量着我的神色，像是在确定我到底听到多少，最后定格在我的手背。
“手怎么了，我去给你拿药膏。”
关心的语气，一点也不像作假。
我没理他，走进去把茶放到桌子上，目光直直落在周媛媛身上。
柔顺的长发，白嫩的脸颊，一看就是精心护理的。
裙子和包都是大牌，普通学生根本买不起。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富贵大小姐。
到底是被资助，还是包养？
我平静地通知她。
“以后每个月生活费都由我给你固定的数额，你不用再跑过来要了。”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没有义务给你买名牌包和化妆品，希望你不要无止境的索要”
周媛媛的脸一瞬间又白又红，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语无伦次。
“不是……我没有……”
顾放看不过去，把她护在身后，谴责我。
“小女孩喜欢打扮很正常，你以前也受过苦，怎么不能理解——”
话还没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忙停住。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怔愣。
他分明知道，我最不想提及的事情就是以前。
要是有谁在我面前提到那些破烂事，他都是第一个冷下脸，让人闭嘴。
现在却因为周媛媛，拿那些事敲打我。
我慢慢攥紧拳头，不想在周媛媛面前出丑。
强忍着内心的酸涩，转身走了。
3
我回到卧室，躲到被子里把自己缩成一团。
这是我每次感到不安和害怕惯有的动作。
以前我爸每次在外面喝了酒要回家打我，我就缩在被子里捂住耳朵，假装自己听不到他在外面的拍门声。
后来和顾放结婚，他给足了我安全感，我也再也没这样过了。
我手脚冰凉，控制不住的发颤。
有人轻轻掀开被子。
顾放蹲在床边看着我，表情愧疚。
“老婆，我一时情急说了错话，你别放在心里。”
我静静地看着他，从眉毛到那双深情不变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张张合合的薄唇。
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化。
我开口，嘶哑的嗓音差点把自己吓到。
“你和周媛媛，是什么关系。”
她说的，没有你的夜晚会害怕，是什么意思。
他眼神闪烁，嘴唇张张合合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最后恼怒地说。
“没有关系，你是怀疑我吗？”
“你不知道，我为了你都做出过多大的牺牲……”
这句话，几乎在我们每次吵架的时候，他都会说。
他以为我不知道。
但其实我都清楚，清楚他是攻略者，为了我放弃了回到原世界的机会。
4
顾放不知道我能听见他和系统的对话。
那天放学，我被一群学生霸凌。
没什么原因，只是因为我穷，看起来好欺负，他们就看我不顺眼。
有女生扯我的头发，衣服。
旁边的男生嬉笑着拍照，嘴里污言秽语不断。
我害怕地发抖，不停地喊救命。
有个抽烟的男生嫌我吵，要把烟摁在我舌头上。
眼看烟头要碰到我的嘴，顾放不知道从哪冲过来把男生踹出半米远。
他像一头护食的凶狼，和那群人打成一团。
偶尔回头看我，都是嘶吼着让我快跑。
我看着顾放牢牢把我护在身后，死寂的心忽然跳动起来。
有人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
另一个人打到了他的脸。
他寡不敌众，即便再厉害也落了下风。
就在那时，我听见系统冰冷的声音。
【女配楚怡好感度已满，救赎任务成功。】
【宿主将在此次斗殴中失去生命，回到原世界。】
我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顾放会因为我失去生命。
我满脑子都是不行，不可以。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从书包里翻出不锈钢的保温杯，闭着眼加入战局。
身上被人打了很多下，我像没痛觉一样胡乱挥打。
那些人最后还是被我和顾放不要命的打法搞怕了。
等人都走散，我才腿软倒在地上。
头发掉了好几缕，嘴角都被打出血。
顾放抱住浑身是伤的我，颤抖地手擦去我嘴角的血，声音哽咽。
“傻子，让你跑你不听。”
“真是傻子，笨蛋……这让我怎么放心离开……”
我只是迷迷糊糊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不要死。
后来，不知道他和系统说了什么。
我再也没有听到过系统说话。
5
“老婆，你怎么哭了？”
“别哭，别哭，都是我的错，别哭了好不好？”
顾放的声音把我唤回神。
我伸手抹了抹眼角。
在感受到冰凉的水渍时，才发现自己是哭了。
结婚几年，我已经很久没在顾放面前哭过了。
因为他说，他希望我变得强大起来，不被任何人欺负。
我拼命地去学习，从公司最底层打拼，什么苦什么委屈全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一路走到了现在副总的位置。
从不起眼的小喽啰到现在雷厉风行的楚总，期间不知道掩埋了多少心酸和努力。
但这些，都成了他的一句“哪里还像个女人”。
我闭了闭眼，把剩下眼泪忍了回去。
顾放刚准备给我擦泪的手也僵在半空中。
他眼中闪过一丝腻烦，悻悻收回。
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底早已痛的麻木。
“顾放，我们在一起几年了。”
他回想了下，刚准备回答，就被我抢先。
“相恋三年，结婚四年，整整七年。”
这是我不用思考，就可以回答出来的问题。
就像随便一个人来问我爱不爱顾放，我一定是不假思索说“爱”。
“人人都说七年之痒，你也会感到无聊乏味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心就好像破了个大洞，冷风直往里灌。
房间内安静安静过了头，显得顾放呼吸有些沉重。
过了许久，我才听到他的回答。
“不会。”
撒谎。
他把我抱在怀里，很紧很紧，手有些颤抖。
像是生怕失去我一样，他又重复一遍。
“我不会。”
我轻轻笑了下，笑得眼眶都发热。
“不会就好。”
就算是骗我，我也愿意最后相信你一次。
别让我狠心把你彻底从我骨血中剔除。
6
那天之后，我和顾放之间又回到了以前的相处模式。
他再也没提过周媛媛，也默认了周媛媛的生活费以后都由我固定打过去的主意。
月底，我照常给周媛媛卡里打钱。
只是刚打完钱，助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语气焦急，让我赶紧去看微博。
我眼皮一跳。
直到我看到热搜第一的标题。
“贫困大学生因为没钱饿晕”
视频里，周媛媛穿着洗到发白，打着补丁的裙子晕倒在图书馆。
直到被送上救护车的最后一刻，手机还紧紧攥着书本不放手。
许多网友都被这一幕感动，说她是个刻苦的好学生，甚至为她发起了捐款。
事情迅速发酵后，有人顺藤摸瓜，查出了我和顾放是她的资助人。
早年因为我和顾放经常做慈善，树立了好口碑，公司业绩也因此大大提高。
现在周媛媛没钱在学校饿晕，简直就是变相的说明我们的资助有作秀成分。
果不其然，顾氏集团的评论区下面一片骂声。
【这种打着慈善的旗号给自己垄财的人，心到底有多黑？】
【不能资助就别作秀，不知道你们背地里已经害了多少穷人。】
【最恨这种假好心的人了，公司赶紧倒闭吧！】
我死死捏住手机，骨节泛白。
大众的唾沫能淹死一个人，也能摧毁一个根基尚不稳定公司。
顾氏集团是我和顾放几年的共同心血，不能因为周媛媛做的这些事毁于一旦。
我立刻通知助理把这几年给周媛媛的回款账单整理出来。
还没等发到网上澄清，那边苏醒的周媛媛就先一步发了视频。
她面色苍白，声音是掩不住的虚弱。
“首先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很感激。”
“但顾氏集团的顾总是个很好的人，在他的妻子全权接手资助我的事情之前，对我的照顾很周到……”
仅仅两句话，她就呼哧带喘，没力气再说下去。
视频结束，留给网友无限遐想的空间。
这下，网上的矛头单单指向我。
【那个顾总的妻子好恶心，顾氏那么好，赶紧和她划清界限吧。】
我却松了口气。
至少这样，不会牵连顾氏。
7
周媛媛的伎俩，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到时候把汇款单整理出来放到网上，一切也就真相大白。
助理在一旁给我汇报。
“关于对周小姐的资助账单，从三年前开始，除去每学期固定的生活费和学费，顾总的财务那边还调出顾总每年打给周小姐不下百万——”
我有些愣神。
原来在我拼命熬夜赚钱的时候，顾放在潇洒养女人。
门外忽然一阵喧闹。
顾放直接推开门大步进来，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怒气。
他上来就质问我。
“我把周媛媛的事情都放手交给你，是因为我信任你！”
“结果呢，针对一个学生，你这些年的度量都哪去了？”
全公司的人都看着，他为了一个女人，用一件莫须有的事情不给我丝毫脸面。
助理拿着平板想说话。
“顾总，我想您是误——”
话还没说完，顾放就扭头，冰冷道。
“轮不到你说话，出去。”
助理吓得脸都白了，但还是没走。
最后还是我给了她个眼神让她把平板留下，她才关门离开。
人都走后，我才拿过平板，极力克制住颤抖的手，一张一张划过那些汇款单。
小的几万，大的几十万。
每笔我都全然不知。
我苦笑一声。
“到底是我小气，还是你太大气。”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资助一个普通大学生需要几百万了。”
顾放闻言，只是心虚了一瞬，眼神闪烁着。
他又拿以前的事情来说。
“你不是最清楚穷过的苦，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重蹈覆辙。”
我忽然就觉得累极了。
累到不想说话，不想和他呆在同一个空间。
连呼吸都变得艰涩。
从前那么爱的一个人，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对婚姻不忠诚的叛徒。
我把平板放在他面前，闭着眼揉了揉额角，疲惫不堪。
“你自己看吧，我到底有没有给周媛媛打钱。”
“我需要自己静一会，你出去吧。”
可顾放看都没来得及看，就被周媛媛一个电话叫走。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顾放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嘴里边安慰着对方别怕，边跑了出去。
同时，我的手机也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
【你以为自己还能留住这段婚约吗？】
【贱人，等着被甩吧。】
8
几乎没有细想，我下意识就觉得这个人是周媛媛。
但她的计谋，打得我措手不及。
接到前台消息，说我爸闹到公司来时，我整个人还是懵的。
毕竟我从没想过，顾放会把我的这些事告诉周媛媛。
我无视周围人怪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跑着下楼。
不知道多少年，那个喝醉了酒就往死里打我的男人，再次见到我还是狰狞着要冲上来动手。
他被保安死死拦住，嘴里污言秽语不断。
“以为给我赶到乡下我就找不到你吗，再怎么出息我都是你老子，你就要听我的！”
“臭xx，和你妈一样，我当初就应该打死你。”
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他高扬的大掌，我下意识就抱头蹲下。
脑袋嗡鸣不断，所有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我想起那年，我妈的医药费被他偷走，活活痛死。
在顾放的支持和鼓励下，我第一次鼓足勇气反抗，要和他断绝关系。
换来的却是他发狠的毒打，像是要把我打死一样，下了死手。
要不是顾放赶来把我送去医院，我怕是已经死了。
可就是这样残害自己妻女的畜生，法律没办法制裁他，顾放把他送到乡下，每个月都给他一笔钱让他安分。
助理好像和谁打电话，然后跑过来扶起我。
有人给我递了杯水。
我情绪稍微稳定一点。
我爸还在被保镖死死抓着，没办法接近我分毫。
我这才恍然，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他打骂的小女孩了。
极力压住颤抖的声线，我报警，让保安把人扔出去。
等我爸被带走，人稀稀落落散开，我还手脚发凉。
助理安慰我。
“楚总，别害怕，我已经叫顾总回来了，等他回来一定能解决好这件事。”
顾放？
他现在应该正在陪周媛媛吧，怎么会回来找我。
但出乎意料，没过一会儿顾放就急匆匆赶过来，身后还跟着泪眼婆错的周媛媛。
他环视一周，什么都没发现，转头厉声斥责助理。
“你说楚怡出事了？”
然后看向站在角落默默不语的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别闹了行吗，你知不知道媛媛刚刚差点被她爸家暴……”
我想到了那条短信。
周媛媛眼中划过一丝得意，好像在说，看，我在他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她轻轻扯了一下顾放的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伤，假模假样。
“别说了，我已经习惯了，说不定楚总真有什么事。”
顾放看到她的伤，语气更加恶劣。
“她自己都能解决，她会有什么事。”
我忽然就怀疑，眼前的人到底还是不是曾经那个拼命救我于水火的少年。
那个抱着我，口口声声说无论如何都会站在我这边，无条件护着我的人已经变了。
我迈着冷到发麻的腿，走到他面前，狠狠甩过去一巴掌，声线发抖。
“说够了吗？你要让全公司的人都看着我被你羞辱是吗？”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周媛媛也哭了，哭的比我更厉害。
“你发什么神经，疯女人！”
“现在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给谁看，顾放才不会心疼你，他早就厌烦了！”
她越骂越起劲，甚至动手来推我。
我本就手脚发麻，这下被她一推，没站稳摔在地上。
似乎摔得太狠，连下腹都开始疼起来。
助理看出不对劲，要来扶我。
周媛媛还在说。
“他只是心疼我被家暴来帮我，你又没什么事，干嘛打他啊。”
可顾放这次没管她，厉声呵斥她闭嘴。
他视线落在我的小腹，瞳孔紧缩，慌乱地要来碰我，急得眼圈都红了。
我却猛地拍开他的手，恶狠狠道。
“别碰我！”
就在这时，久违的系统声音响起。
【女配好感度跌破任务最低值，请宿主尽快恢复，否则将判定任务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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