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了一个来钱很快的兼职。
大学附近的酒吧，总有富家少爷组“卡颜局”。
“不好意思，你先回去吧，给你转了二百车费。”
素颜出击的我美滋滋点收款，准备去下一家。
却被一个长腿帅哥叫住。
“这个月你是不是来第六回了？”
1
叫住我的不是那个给我转钱的卡颜员，是他旁边的长腿帅哥。
我确实不是第一次来这个酒吧组的局。
但也不至于来六回你都记得吧？
我顿感大事不好，怕他要我把车费转回去，当即就跑。
那人却快我一步拽住我的手，不由分说拉着我进场了。
“第六回不能再给你卡出去了，进来一块玩吧！”
帅哥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些怜悯。
我不敢在这种时候打破它，不然我得还钱。
反正车费也收了，进去玩玩应该没关系……吧？
这种念头在我看到卡座里的方成泽时，狠狠动摇了。
方成泽是我从高一追到现在，追了五年都没追到的男神。
不是我太有毅力了，是因为每次拒绝我之后，他又会邀请我跟他好好做朋友。
像一种希望的标志。
我的喜欢无处安放，久而久之变成了他身边朋友口中的舔狗。
卡座里几个人都站起来跟身旁的帅哥打招呼，帅哥点点头，让我随便坐。
方成泽也看到我了，我跟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没等我上前打招呼，他先我一步开口了。
“林舒语，你来干什么？”
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中，他的声音在我耳里却清晰可闻。
问得我莫名其妙。
我还能来干什么？我当然是来玩的。
见我不回应，方成泽似乎更上劲了。
“你别以为跟着我到这里来我会感动，我只会觉得吓人。”
“你跟我什么关系？管得了我这么多？”
“你从哪儿知道我在这的？”
“出去，别让我说第二次。”
我第一次面对态度如此恶劣的方成泽，以往的他虽然爱跟朋友开我玩笑，却不会给我坏脸色看。
“我不是跟着你来的……”
我这人有一个不好，一着急就喜欢掉眼泪。
这么简单的解释，居然带上了哭腔。
显得心虚又脆弱。
我在模糊的视野里瞟了一眼带我进来的帅哥，他也傻眼了。
“哎呀，来了就是朋友，坐下来喝点。”
“这就是成泽说的小尾巴吧？”
“给人家都说哭了。”
方成泽身边妆容精致的女孩笑着给我递了杯酒。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接过，就被方成泽一把夺过。
“给她喝什么酒，她A得起吗？”
“不是跟我来的，素颜出来喝酒不嫌吓人啊？”
“林舒语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你也别有事没事往我这凑，真的很烦。”
“自己走，别让老子赶你出去。”
方成泽气性极大，也许是酒精作用，平日里我根本不会听到这么直白的话，今天跟不要钱一样吐露出来。
周遭的声音似乎离我越来越远，卡座里的其他人也因为方成泽的爆发而沉默。
我站在一堆陌生人里被喜欢的人像训狗一样训斥。
太难堪了。
这就是我喜欢了五年的人吗？
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涌出来，同一时间，我的肩膀被人揽住了。
“方成泽，有病就滚出去！”
“这是我女朋友，跟你有关系？你多大个脸啊？”
我侧过头看，是带我进来的那个善良帅哥。
他骂了两句，看起来兴致缺缺，给旁边的侍应生丢了张卡。
“单我买了，以后别一块玩了，没品。”
帅哥给了我一个眼神，我任由他揽着我肩膀带我离开了卡座。
身后的卡座里没人再说话。
直到被他带出门口，我还没缓过神来。
“谢谢你帮我。”
我犹豫再三还是开口。
“第一次出来玩？”
他问我，我点点头。
“下次打扮打扮，就不会一直被卡了。”
“你长得挺好看的。”
他好像想安慰我，但又不知道哪里入手。
但我想，我再也不会出来玩了。
我笑了笑，准备告辞。
有泊车员把一台红得发紫的跑车开到门口，将钥匙交给了我身旁的帅哥。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我摇摇头，他又补充一句。
“我今晚还没喝呢。”
语气还有点委屈。
我笑出声，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楼。
“我就住在那，很近。”
帅哥想了想，把车钥匙又给了泊车员。
“走吧，我陪你走走。”
2
“你不像是会来酒吧玩的人。”
话很多的帅哥走得很慢，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着话。
“嗯，来得比较少。”
我敷衍地回答。
说起这个我就心虚。
我确实一次酒吧都没进去过，但这个月已经赚了三千车费了。
“不是什么好地方，不来更好。”
“还是学生，好好学习最重要。”
“你叫林什么来着？”
我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林舒语，舒服的舒，语言的语。”
“我叫沈予舟，给予的予，逆水行舟的舟。”
沈予舟？
好像见过这个名字。
我还在思考这个名字熟悉的由来，他又开启了新话题。
“那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太伤心了。”
“你很喜欢他吗？”
我喜欢方成泽吗？
我其实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太久，好像都变成习惯了。
从高一开始，有人问我喜欢的人是谁，我都会回答方成泽。
但他从来没给过我明确的回应或者拒绝。
刚刚在酒精催动下，他是第一次明确地说不喜欢我。
“我喜欢他很久了。”
久得忘记是为什么喜欢了。
沈予星好像察觉到我突然失落的情绪。
“今晚这个事，算我好心办坏事了。”
“我应该说清楚再走的。”
“这样吧，我们加个微信，以后我们出来玩喊上你。”
我怀疑地看向他的眼睛，确实满是愧疚。
真这么单纯好心的富哥？
他读懂我的怀疑，说出了真实目的。
“我其实挺喜欢安琪的，就今晚坐方成泽旁边那女孩。”
“安琪对方成泽有意思，我帮你追方成泽，也是帮我自己。”
我接受了这个说辞。
3
第二天一睁眼，置顶的方成泽的对话框罕见地有未读消息。
“对不起舒语，昨晚我说错话了。”
“那都不是真心话，我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原谅我好不好，以后不会了。”
“你跟沈哥真是对象吗？”
方成泽很少主动给我发消息，我却高兴不起来。
“不是。”
我只回了两个字，至于原谅不原谅的，我暂时没法给出说法。
至少昨晚，我真的很难过。
方成泽居然秒回。
“我就知道是开玩笑，昨晚我那样确实不好。”
“沈哥帮你出头也正常。”
“还生气吗？”
“给你点了奶茶，一会下楼拿。”
又是这样。
五年来都是这样。
每次方成泽玩笑开过头，我表现出生气的情绪，他就会放下架子来哄哄我。
我就又会重燃希望。
“不气了。”
是觉得生气没必要了。
昨晚沈予舟问我的话，我到现在还在想。
我很喜欢方成泽吗？
我喜欢方成泽，是高一的时候，他替我挡住了那颗朝我砸来的球，狠狠踢了回去。
“别吓着女孩子！”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皱着眉呵斥球场上的同学，又扭头来问我有没有事的场景。
那时我的心跳得很快，我以为这就是喜欢。
但时间过去了太久，我好像找不回当时心跳的频率了。
“我们小语最好了。”
“下午南楼302，帮我签个到。”
我没再回复。
沈予舟的消息也在这会发过来。
“下午密室逃脱不？方成泽也去。”
到沈予舟所说的地点时，方成泽一群人已经在了。
有几个眼熟的面孔认出了我，纷纷向我打招呼。
“林舒语？”
方成泽看看我，又看看表，皱眉。
“你没帮我去签到？”
态度像一个抓包下属摸鱼的领导。
“不想去。”
方成泽脸色难看起来，当着众人面却什么也没说，到一旁打了个电话。
沈予舟姗姗来迟。
他在这群人里地位超然，因为财力也超然。
据他所说，他们一群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好朋友，只有方成泽是安琪带进来的。
他们都不爱跟方成泽玩，玩也是看在安琪面子上。
“舒语。”
他跟其他人点点头，光跟我打了个招呼。
收到沈予舟信息的时候我犹豫了很久。
我没玩过密室逃脱，我很怕鬼。
这次的主题又是恐怖主题。
但沈予舟说他会暗箱操作，让我跟方成泽组队破关。
“沈哥，眼光越来越不行了啊。”
有女生的声音响起，我朝那边望去。
我才发现这群人中只有一个女生，是昨晚那个方成泽身边的美女。
沈予舟说她叫安琪。
沈予舟故意看了一眼一旁打电话的方成泽，笑了笑。
“彼此彼此。”
安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几个好友发出善意的笑声。
关系很融洽嘛。
4
沈予舟没骗我，我和方成泽抽签被分到同一间房间。
安琪和沈予舟被分到一起。
广播通知可以摘掉眼罩开始行动，我还没来得及动作，眼罩就被人摘掉了。
“是不是还在生气？”
方成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打了个哆嗦。
他看在眼里，低低笑起来。
“像小猪一样。”
“一会请你去你想去的那家餐厅吃饭，我给你赔罪。”
“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见过这么温柔的方成泽，或许是我这次生气过了夜，解锁了他的另一面。
我很受用。
我不争气地点点头。
阴暗的光线下，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我们找了好一会，不知道碰到什么线索，身后的通道突然开启，但漆黑一片。
“我去看看，你在这乖乖等我回来，别害怕。”
方成泽进了通道，我依言在原地坐下了。
广播响起了尽快逃脱的警告，我闭上眼睛装乌龟。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远处传来细微的动静。
是方成泽回来了吗？
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跟一只血红的眼睛对视了。
倒吊的人头离我近在咫尺，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不要过来！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又变得沉重而急促。
我听见自己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声接一声。
企图吓退那个吓人的鬼。
泪水被刺激得疯狂从眼眶涌出。
我把头埋进膝盖里，身体的战栗根本止不住。
谁来救救我。
直到有什么触碰到了我，我忙乱地挥舞双手想要驱逐出我的领地，耳边传来一声闷哼。
“是我，别怕别怕，没事了。”
我的理智开始回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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