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旭伪装成深爱我的模样骗我结婚。
实则他恨我入骨。
婚后，他肆无忌惮的羞辱我，甚至把我推进别的男人怀里。
直到我当着他面牵起男人的手。
他眼底被暴戾充斥，低声怒吼。
“别想逃，你必须和我一起赎罪。”
1
我半倒在男人怀里，眼前是黑色衬衫扣子，掌下是温热的触感。
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而把我推进黎晏明怀里的，正是我的那隐婚多年的老公。
——裴旭。
他仰坐在对面的沙发，漫不经心道。
“盯这么久，喜欢啊？”
“要不送你？”
肆意的羞辱。
我身体一僵，下意识攥紧手。
头顶的呼吸猛然一顿，下一秒，腰间搭上一只手。
我被抱到黎晏明身旁坐好。
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
“我没有那种不尊重人的癖好。”
裴旭抬眼看他，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气氛僵住。
其他人打圆场。
“听说姜小姐结婚了，裴总您这是开哪门子玩笑呢。”
“人家手上还带着婚戒呢。”
众人的目光落在我无名指的钻戒上。
这是裴旭向我求婚时，特地跑去国外等了两个月的定制款。
结婚后，他的那枚被随意扔进了垃圾桶。
裴旭嗤笑。
“什么结婚，我们公司不收已婚女艺人。”
即便是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心还是没由来的刺痛。
我面无表情摘下手中的戒指，随手扔在地上。
“不是婚戒，装饰品而已。”
裴旭微笑着看我的动作，眼底却结了层寒冰。
包厢里又热闹起来。
我不太擅长喝酒，胃部有些不适。
黎晏明看出来了。
他给我倒了杯温水。
我感激地看他一眼，喝下。
今晚他没少给我解围，至少坐在他身边后，不用再假笑着应付其他人，他也不会动手动脚，很有分寸。
“诶，裴总小心点！”
有人惊呼。
原来是裴旭手里的酒没拿稳撒了一身。
他眉眼烦躁。
在我和黎晏明第三次对视交流的时候，起身拉起我的胳膊大步离开，只留余下人面面相视。
2
车里，裴旭粗鲁地掐住我的下巴。
“你和你妈一样会勾引人，我真是小瞧你了。”
“下贱。”
我直视他，语气毫无波澜。
“裴旭，我妈做的事和我没关系。”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是对我还有什么别的感情吗。”
他微愣，随后厌恶地松手，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
打开车门，把我推了下去。
“别妄想有人爱你，这辈子你都要给我赎罪。”
我踉跄跪倒在地，膝盖擦破了皮。
有点疼，但习惯了。
结婚这几年，裴旭没少推开我。
每一次推开摔倒后的疼，都不及心里带来的痛。
只不过那时候没觉得身上痛，现在倒是感觉到了。
他看见我的伤口，眼里划过一丝慌张，下意识伸手。
反应过来，收回手，“砰”地一声关上车门离开。
我眨眨眼，有什么晶莹低落。
裴旭侵入我的生活，剥夺我的一切，逐渐成为我的全部。
他似乎笃定我不会离开。
我被困在他编织的网里，痛苦麻木。
3
我妈和裴旭他爸是初恋情人。
后来他爸商业联姻，娶了裴旭他妈。
我妈也找人嫁了。
但我爸是个赌鬼，欠了一屁股债跑了，独留我妈面对巨额负债。
无奈之下，我妈给裴旭他爸打了电话。
两个人本就相互有意，一见面就旧情复燃。
他爸抛妻弃子，和我妈去旅游，死在一场车祸。
他妈也因为这些事抑郁自杀。
那时候我还在国外练芭蕾舞，准备进军一流舞团。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我回国。
办理我妈丧事的时候，我和裴旭相识。
他细心体贴，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在一起也理所应当。
求婚那天，恰巧舞团向我抛出橄榄枝。
他那样真挚地抱住我说。
“姜静，能不能不走，我来为你打造另一个舞台。”
如果那天我能看到他的眼睛，一定会里面浓郁的恨意吓退。
婚后，他暴露本性。
他不会和我睡在一间房间，因为半夜会忍不住掐死我。
他告诉我真相，说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接近我是故意的，赶着舞团发出邀请时结婚是故意的。
把我安排进公司，力捧我成为当红女明星。
也是为了更好的掌控我。
直到他在外面找了个情人，我彻底死心，哭着求他放过我。
那天裴旭发了好大的火，掐着我的脖子低吼。
“别想跑，别想让我一个人承受。”
4
脸侧的触感让我回神。
黎晏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我面前，拿了张纸巾给我擦泪。
鬼使神差，我没有躲开这有些亲密的举动。
擦好泪，他把手中的钻戒给我。
“你的“装饰品”忘拿了。”
以黎晏明的见识，一眼就能看出戒指的来历。
价值不菲。
扔了有些可惜。
二手出掉也是一笔钱。
我尴尬地收下。
“谢谢。”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我。
“你老板不管你了。”
顿了顿，他又喃喃一句。
“是老板吧？”
我知道瞒不过他，也不想瞒。
“是老板，也是老公。”
我已经很久没叫过裴旭这个称呼，现在叫起来还有些反感。
黎晏明明显一滞，迟疑道。
“我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
他是指刚刚在包厢裴旭的举动。
我更尴尬了，不知道怎么解释，站起来就要走。
却被叫住。
“这边不好打车，我送你。”
5
我还是跟着黎晏明上了车。
这边确实很偏，我不想半夜在街上吹冷风。
等红灯的时候，我收到一条短信。
裴旭小情人白娇娇发的。
一张照片，地点在我家厨房。
【姐姐也太不负责了吧，大半夜还要我来给阿旭煮醒酒汤。】
【你做不好妻子这个职位，就让出来吧。】
茶味十足又恶心至极。
我盯着手机屏幕皱眉。
“什么时候离婚？”
黎晏明忽然问。
我愣了：“啊？”
他长睫微颤，避开我的目光，礼貌地继续问我冒昧的问题。
“不小心看到你的手机，抱歉。”
“所以他这样过分你都不准备离婚吗？”
“也许他不珍惜的，别人却求之不得。”
这话说得暧昧又含糊。
实在不像是对一个已婚女人说的。
但我还是回答。
“准备离婚了。”
“还没提。”
我和黎晏明是在国外认识的。
我在台上演出，他在台下鼓掌。
一场都没有缺席过。
只是除了这层关系，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再见面，就是他作为商业新贵回国。
绿灯亮，他没有再说话。
到家前，黎晏明跟我加了联系方式。
“有什么麻烦尽管找我，我是你最忠实的粉丝。”
“帮偶像忙，是我的荣幸。”
6
进门的画面冲击力挺大。
裴旭半躺在沙发，白娇娇端着醒酒汤喂他。
看到我，两人毫不收敛。
像是故意当着我的面，白娇娇轻轻吻了一下裴旭的唇，娇软的声音带着试探。
“阿旭，周导的新剧我想试试……”
我上楼的脚步一顿。
周导的新剧，已经定下我是女主了。
因为剧本里女主也是个芭蕾舞者，几场重要的戏需要跳舞，所以一下就选中了我。
裴旭没说话。
白娇娇瘪了嘴，委屈道。
“你让我报班学芭蕾，不就是想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下楼，打断她。
“想试试？可以。”
“现在我联系周导让你试镜，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当着她面，我打了周导的电话说明。
周导很畅快答应。
白娇娇的脸色难看起来。
“阿旭……”
她是想让裴旭给她开后门，真要试镜，她自己也清楚成功几率很小。
看着这场闹剧，裴旭轻笑一声，终于开口。
他安抚白娇娇。
“没事，明天我陪你去。”
我心冷了下来。
这是摆明要给她撑场子了。
白娇娇趾高气扬地走了。
客厅静了下来。
我深吸口气，压下怒火准备和他好好谈一谈。
“裴旭，这部戏我很用心才争取到——”
他打断。
“就是因为你在意，我才要毁掉。”
“姜静，你痛苦，我就开心。”
7
心就像被人用手揉捏地乱七八糟，再丢在地上。
我气极反笑。
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被迫承受这种莫须有的痛苦，要给他赎罪。
我欠他什么了？
这么多年，我甘愿受他摧残也不过是因为爱。
但恋爱脑这东西，有一次就够了。
我脱口而出。
“离婚吧。”
他眉宇间带着冷漠，不容拒绝。
“不可能。”
我转身进了卧室，拿出那张早就被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裴旭，我不想和你再纠缠了。”
“别逼我走到诉讼那一步。”
他一顿。
随后看都不看，接过离婚协议，扔在地上用鞋碾压。
“尽管去，我倒要看看这婚离不离得成。”
“你这辈子都会和我捆绑在一起。”
疯子。
再争论也没有用，我转身要走，却被攥住手腕。
“姜静，你是我一手捧起来的，我能把你捧高，就能让你摔下来。”
“失去周导这部剧，是我给你的第一个惩罚。”
我甩开他的手。
当初进了裴旭的公司，被哄骗着签下三年合同。
他可能忘记，合同的期限快到了。
“到底由谁演，还没结果。”
裴旭挑眉。
“你觉得周导会为了你得罪我？或者，你觉得谁会帮你？”
“黎晏明？”
他阴阳怪气。
“他看得上你？”
8
能不能看上我，我不知道。
只是第二天试镜，白娇娇果然是和裴旭一起的。
周导一看见裴旭，连忙起身笑着招呼。
经纪人唐白愁的不行。
“你说老板怎么想的，带自己员工抢另一个员工的饭碗。”
“这戏让白娇娇来拍真是糟蹋了。”
我盯着手机沉思。
半晌，把编辑好的信息发给黎晏明。
【能麻烦你来一趟剧组吗？】
唐白凑过来，看到黎晏明的名字愣住。
“你认识黎晏明？”
“不太熟。”我说。
“不太熟你找人家撑场子……他是投资方啊。”
没等到回复，我摁灭手机。
唐白的嘴还没停。
“他可是出了名的难搞，最烦拉关系那套。”
“老板最近想和他合作，都得排着队看人家脸色。”
我倒是不太清楚黎晏明这么厉害。
看着白娇娇垫脚跳着四不像的芭蕾舞，周导明明眼里满是不赞同，还讪笑鼓掌。
只因为裴旭坐在那。
这就是资本。
我认真说。
“这个角色不能给她。”
这次输了，以后面临地就是无尽的打压和变本加厉的欺辱。
所以不管什么方法，我都愿意试试。
试镜接近尾声，黎晏明还没有来。
周导面色难看，给了我个抱歉的眼神。
我捏紧手中的剧本，极力压住心底难以忍受的愤怒感。
偏偏白娇娇得意地抬着下巴走过来。
“还要谢谢你给我这次试镜的机会。”
“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跳芭蕾的天赋。”
她是指周导昧着良心夸她跳的好的事。
我抽了抽嘴角。
“确实有天赋，把天鹅跳成鸭子。”
她瞪大眼睛，脸色一片涨红。
眼中一闪而过恶毒，伸手狠狠推了我一把。
在场的都是人精，看惯了这种男争女斗的场面，都保持沉默不语。
我没站稳，往后倒去。
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我跌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他揽住我的腰，扶稳我。
站直后，我看向黎晏明。
大概是匆忙赶来的，发丝有些凌乱，一双桃花眼，末梢染了一点红。
好像在发烧。
身体这么烫。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他没松手，手还搭在我腰上。
直到他身后的助理小声叫了他几遍。
在场的人回神。
他眨了眨眼，冲我笑了下，莫名勾人。
“我来了。”
裴旭道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腰间，从椅子上站起来。
9
黎晏明朝裴旭走去。
助理跟着他，低声提醒。
“点滴还没打完就跑过来。”
“您收着点行吗，刚刚眼珠子都要掉到人家身上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手背还粘着医用胶带。
他和裴旭握了手，周导在一旁说话。
不知道聊了什么。
裴旭的脸肉眼可见沉下去。
周导喜笑颜开。
黎晏明进车吃药的时候，裴旭把我堵在化妆间角落。
他质问我。
“你让他来的？”
我点头。
他默了几秒，伸手用力掐住我的腰。
是刚刚黎晏明碰过的位置。
“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没说话，他回想了下。
“昨晚他送你回来的？”
裴旭在我的人际交往方面总是敏感的惊人。
我认识谁，周围有谁，甚至好友列表有几个人，他都要弄清楚。
无非是怕我脱离掌控。
他盯着我的眼神愈发阴森。
我挣扎开，起身要走。
他堵住门。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姜姐，周导叫你。”
我松了口气。
10
黎晏明和周导聊清楚了状况，作为资方，他很大的权利决定女主角由谁出演。
这部剧是周导的心血，没被白娇娇糟蹋他也很开心。
白娇娇抱着裴旭胳膊委委屈屈小声哭起来。
他抽出手，退开一步保持距离。
隔得很远，看不清他的神色。
从剧组离开，一辆黑色的车停在我边上。
裴旭坐在里面。
我以为他是接白娇娇，低头摆弄手机没有管。
结果他冷声道。
“上车。”
我没动。
他掀了下眼皮，暗含威胁。
“怎么，想让明天片场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就算知道，遭罪的也只会是我。
裴旭只是玩了个女明星，而我要背上卖身上位的污名。
正准备妥协，黎晏明的车紧跟着停下。
“裴总，剧组都收工了还让人家加班？”
裴旭神色复杂，他公司资金有些问题，还等着跟黎晏明合作。
更何况当初也是他把我推进人家怀里的。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恢复一如平常的冷静。
“当然不是，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明天还有工作，别太晚休息。”
似乎只是提醒员工注意休息的好老板。
但在场的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听得出他暗示我准时回家。
黎晏明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唇角的弧度降了下来。
车窗被合上，裴旭的车缓缓驶离。
我上了黎晏明的车。
有些局促。
手机震了几下，是唐白的消息。
【姐，真行，白娇娇被扔在片场气得脸都绿了。】
【我看老板是放弃她了。】
【你人呢，不和我一起走？】
“不好意思，昨晚吹了些风，发烧了没看手机。”
黎晏明忽然出声。
我收了手机，抬眼细细打量他。
脸还有些红，也不知道体温降下去没。
“是我麻烦你了。”
“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吃个饭吗？”
助理在旁边提醒。
“黎总，您刚吃完药，最好空腹。”
黎晏明瞥了他一眼。
他闭上嘴，低头敲键盘，努力缩小存在感。
饭没吃成，黎晏明带我来了一家舞蹈室。
不大，但很干净。
看得出有人经常收拾。
他声音带着些哑。
“感谢的话，可以为我跳支舞吗？”
“当然可以。”
一支舞，比一些别的什么要求简单很多。
这里有舞鞋，穿起来意外的合脚。
一眼的纯手工剪裁。
我换好，穿着常服给他跳了一首《吉赛尔》。
一如当年，我穿着洁白的裙子在台上踮起脚，他坐在台下鼓掌。
11
一舞完毕，我呼吸有些急促。
他看着我的眼睛像是有星星闪烁。
说实话，很难理解黎晏明这种人居然会是芭蕾舞的粉丝。
还是死忠粉那种。
换鞋的时候，不可避免被他看见我的脚。
练芭蕾的人，脚最终都变得畸形。
从前我没觉得丑，现在在他面前倒是有些无措。
他忽然问。
“为什么去要演戏？”
毫无征兆的发问。
我却听明白了。
他问的是，为什么那么努力练舞，最后却放弃一切跑来当明星。
我如实交代。
“因为蠢，为了所谓的爱情。”
一片沉默。
他垂下眼，拿起我换下的舞鞋放好。
“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了想说。
“演好这部戏，然后退圈，继续跳舞。”
芭蕾是我的梦想。
即使结婚，我也坚持每天练习，从未停歇。
当初是为了裴旭进娱乐圈，现在是为了自己，重新拾起梦想。
他又问。
“那裴旭呢？”
我说已经提了离婚，他没答应。
黎晏明了然。
分别的时候，他把那双舞鞋送给我。
“我等着你再次登台。”
我点头，在心里回应。
“一定。”
12
客厅没开灯。
裴旭坐在沙发上，被黑暗侵蚀。
他目光落在我手里拎着的袋子，轻笑着问。
“黎晏明送的？你给他什么条件？”
“陪他睡，还是做他情人。”
我皱眉。
“都没有，别用你肮脏的眼睛看别人。”
他嘴角弧度沉了下来，眼神幽暗。
“是我的眼睛脏吗？”
“你本来就是个贱货，没了男人就不行的下贱东西。”
我捏紧袋子，指甲戳进掌心浑然不觉。
他起身向我走来，夺走袋子。
看清里面的舞鞋后，像是被惹怒，一下摔在地上。
“你跳舞给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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