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公子时,他是皇上身边最低贱的太监,我是不受宠的贵人。
我撞破他被领事公公欺辱,以自己心爱之物,替他免去一场污秽。
结果,他非但不领情,还大骂我滚。
在我成串的泪珠中,他毫不留情甩袖离开。
我不怪他,只是心疼得要命。
公子,前路艰难,素曦来陪你一起走。
1
我在永寿宫跪完两个时辰出来时,夜幕降临,天色已经渐暗。
自打我册封贵人,每次拜见贵妃娘娘,我都只身一人前往,带伤而归。
一来是怕娘娘骂我,掂不清自己卑贱的身份;二是担心娘娘对我的滔天怒火,殃及旁边无辜人。
来时没打灯笼,只能借着些许星光,摸索着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
刚转过弯,旁边阴暗廊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别跟个死鱼一样,败坏兴致,抬头看着咱家。”
“给皇上端屎端尿这么久,身子还是这般嫩滑啊。”
即使说话人腔调压得极低,还是能隐约听出话语里的尖锐和污秽。
在这管禁森严的宫中,行这样狂乱之事,胆子如此大的太监,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我探出头,悄声询问,“张总管,是你吗?”
里面动静霎时停下,月光的映衬下,只有两道隐约的人影,模糊重叠在一起。
没人应声,我接着道,“方才碰见禁军巡逻,怕是一会儿就过来。”
张公公缓步走出来,衣衫整齐,眼底浮起一丝深意。
“原来是安小主啊,这么晚了,您来这是?”
他话里的试探意味明显,脸上明明堆着笑,却狰狞如爪牙一般。
堂堂大总管,皇上面前的红人,手段最是狠辣,就是贵妃娘娘也不敢轻易得罪。
我这个刚刚册封的贵人,他又怎会放在眼里?
怕是我回答稍有不慎,这宫里的孤寂的亡魂就要再加一个。
“张总管您放心,我的嘴最是严实。”
我讨好一笑,接着掏出胸前的玉簪,“我的处境总管是知道的,只有这一件值钱的东西,还请总管笑纳,日后在皇上面前,还敬请公公多美言几句。”
许是念及我的提醒,何况我对他而言实在算不上威胁,沉默半晌后,张总管还是接过我手上的玉簪,笑呵呵地说道:“曦小主那里的客套话,都是咱家应该的。”
直到张总管背影完全消失,孟安才从里面走出来。
本就清瘦的模样同之前比,又清减许多。
衣襟已整理归齐,但额前凌乱的发丝和脸上的掐痕,将刚才屈辱不堪暴露得彻底。
确认是我的那一刻,孟冬淡漠的面容撕开裂痕。
清隽眉目中愈要崩塌的怒气,“我说过多少遍,不要你管我。”
“你滚,滚得离我远远的,你听不懂吗……”
这是我被封贵人后,第一次见到孟安。
所有的屈辱不堪,愤恨怨慨,在他一声声+
低沉嘶吼中,发泄出来,脖颈间的青筋,暴起得愈发明显。
时间紧迫,我不理会他的喊叫,连忙将身上的碎银子,全部搜刮干净捧到他面前。
孟冬目光冷冷看向我,抬手重重一拍,所有碎银子散落在地。
左右顾不得其他,我赶忙趴在地上,摸索着散落四处的银子,月光黯淡,只能靠手一点点摸寻。
泪水成串地滴在手背上。
每月的例钱沈贵妃克扣得厉害,这区五两银子,我省吃俭用积攒许久。
想着等见到孟安,偷偷塞给他,贴补他件棉衣。
散落四处的银子,我重新捧在手心里,轻轻吹拂上面沾染的泥尘。
知道孟冬不会接,我便轻放到旁边的石阶上,小心翼翼地说道,“公子,马上就入冬了,你拿着这些钱添件棉衣。”
“您时逢换季就染风寒,我不在身边服侍,你自己多上心。”
说到最后,嗓音哽咽不出声。
我强忍着心底翻涌的情绪,顾不得理会孟冬钻心的话语和冰冷的表情,捂着嘴快步走开。
生怕自己忍不住大哭出声来,所有隐忍全部功亏一篑。
2
隔天,永寿宫内,我照例跪冰冷生硬的地上。
倚在狐榻上的沈贵妃,神情慵懒,随手将果皮盘掀翻在地,零散的瓜子壳在我身上滚落,还有少许滞在紫祥云纹的衣摆间。
旁边的侍儿连忙拿来笤帚清理。
扎成束的高粱穗在我衣摆扫过时,贵妃嫌弃地看了眼,“得,待着不动也够碍眼的。”
贵妃话里讽刺意味明显。
我匆忙弯着腰起身,接过侍女手中的笤帚,边边角角打扫得干净。
贵妃见状嗤笑两声,“别以为皇上封你个贵人就不得了,骨子里啊,还是卑贱干活的命!”
我捧着金丝蓝玉鞋,跪着服侍贵妃穿上,低头乖顺应声,“娘娘说的是,素曦无论走到哪都是娘娘的奴婢,永远都是永寿宫的人。”
“这话听着还算顺耳。”
三个月前,我还是贵妃身边最下等的奴婢,听惯上面人使唤,尽干些别人不愿干粗鄙简陋活。
偶然醉酒的皇上,认错了人,一夜间,我成了碎玉阁的曦贵人。
贵妃心中万分不忿,总要有个撒气的地方,我就成了她的出气筒。
我的乖觉让贵妃的气性平了些,脸上表情缓和许多。
“你刚才的提议也不无道理,确实该在皇上身边安排个自己人了。”
后宫新人越来越多,贵妃虽得常年盛宠,也少不了旁人瓜分,贵妃琢磨不通皇上的心意,正苦恼难眠。
刚才进殿,我便壮着胆子向娘娘提议,在皇上身边安排个自己人,方便时刻打探风向。
“娘娘圣明。”
“安排谁合适呢?”
我小心控制着力道,不轻不重按摩贵妃的肩膀,“听闻张总管身边有个得宠的小太监。”
几日后得贵妃吩咐,赶去永寿宫,适逢皇上在里面,我惯是不敢上前打扰的。
殿外凉风习习,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升起。
屋内炭火融融,香暖烟绕,皇上和贵妃嬉笑玩闹声愈发加大,两人以依偎缠绵的身影,映衬在雕花窗纸上,羡煞众人。
我所有的视线都被门外站守的人吸了去。
依旧那张熟悉的脸,白皙的脸庞,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唇形。
只是一件宽大不合身的石青色衣衫,束在身上,后背佝偻,低着头站守在门前,似一蹲无意识的石雕。
没有感情只管麻木地杵着。
昔日皎皎明月,簌簌如松,弹琴吟诗的人儿。
现在只能净了身,做着世人口中最不齿的活计。
曾经淬了盈光般的眸子,现如今如寂寂深渊般,黑暗得让人生怖。
我的小公子啊!
无尽辛酸过后,我注意到孟安头上戴的内使帽比之前高了,想必是阶位提升不少。
贵妃娘娘的枕边风有用。
孟安职位越高,离皇上身边越近,贵妃得利就越多。
孟安得皇上重视,能在身边伺候,张公公的龌龊心思,也能憋回去几分。
贵妃娘娘选了孟冬做眼睛,我恍若不经意地提议是一方面,贵妃也是亲自派人打探过的。
张公公老辣阴险,贵妃自知不好把控,其他人与皇上也不亲近,不好打探消息,选了也是无用。
孟安虽官阶不高,但为人踏实可靠,做事仔细认真,又得张公公欢心,属实是最佳人选。
天边最后一抹白逝去,夜幕降临,稀疏的星星散在空中。
借着浓稠的夜色,我看向孟安的眼神愈发放肆。
3
我本是孟家小公子孟安的贴身侍女。
公子为人温和爽朗,我能得他相救,服侍身边,自知是天赐的福气。
院内的桃花树下,微风渐起,浅红花瓣纷纷扬扬。
他一袭白衣,手握书卷,嗓音温润悦耳如春日微风一般,“你叫什么名字?”
我下意识捂住粗布衣衫的破洞,低头踌躇不语。
本就是贱卖奴才,哪里会有自己的名字。
公子看出我的局促,温和笑笑,没有接着往下问,“叫你素曦如何?”
我未曾上过学,自是不懂文字的深意,只觉得好听,心中欣喜溢于言表。
日后,桃花树下的案牍间,公子曾无数次握着我的手,在宣纸上写下素曦二字。
意为:怀真抱素,晨曦初露之意。
他身上清洌的气息包裹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正如我初次见你一般,纯洁天真,如同晨间朝阳,朝气蓬勃。”
打趣多了,我也会闹性子,撇着嘴反驳,“公子昨日还是说,我脾气倔起来,活脱脱就是只小牛犊;前日说,我是诡计多端的狐狸;之前还过说我……”
公子打断了我的絮叨,“是吗?我怎不记得了。”
我跺着脚扭过身去看,他明亮的眸子中划过一丝狡黠,唇角弯起煞是好看的弧度。
被惯出的那点脾气顿时烟消云散,在他清隽的眉目中,晕了头、失了神。
我知主尊奴贱的道理,堂前自是尽心服侍,唯有的小性子也只敢在人后耍弄。
公子不以为意,从未以奴仆之身要求我。
他教我读书写字,会指着史上的典故讲为人处世,明辨是非的道理,甚至还给我报了私塾。
私塾里有先生专门授课,自然是好的。
报私塾的多是达官显贵的世家公子小姐,我一个小小婢女,在里面多受排挤。
教书先生不敢多管闲事,我也不敢告诉公子,生怕给他添麻烦。
何家公子哥又一次藏起我的笔墨,公然嘲弄我是不知廉耻,妄想野鸭子变凤凰时,一道玄青色身影挡在我面前。
“何公子,出口慎言!”
公子刚从围猎场赶来,墨黑头发高高挽起,袖口束腕扎得紧实,惯常温和的眉眼蕴起凛冽,怒火中发出的声音格外沉重,令人不得心生胆怯。
我不愿他因我生事,悄悄拽他的衣摆,想就此作罢。
谁知一向好脾气的公子,完全转了性,丝毫不理我的暗示。
“我们孟家人不可平白遭人欺辱,素曦与我身份并无偏差。”
公子顿了顿,淡漠地瞥向何公子,“何公子出言不逊,就顶着日头站三个时辰,以示惩戒吧。”
正午时分,太阳正烈,别说三个时辰,就是小站半晌便是手脚发软,头晕脑胀。
孟安为世家子弟之首,文采学识是令人钦佩;况且兵部尚书孟家的人,就算是亲王见了都要礼让三分,在场之人无一人劝言。
自此事之后,私塾里再无人欺辱我。
时光如白驹过隙,在公子的照拂下,我生活多是充盈滋润。
我谨记公子教诲,“这世间对女子多是苛刻,唯有头脑充盈,一计在身,尚能生存。”
先生布置的课业,我认真完成;书房里的史书,我翻阅大半,有一知半解的地方,也及时请教公子。
书房外,圈出的疑惑没寻到答案,倒是听见公子与孟夫人的交谈。
“安儿,素曦是你房里的人,平时你乐意捧着纵着,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图你欢心。”
“就连你上次,为了她一人得罪何家,我也忍过去了。”
“现在你竟然告诉我说,还要娶她为妻。她那样的身份……”
孟夫人话没说完,连咳两声,“我今天也就告诉你,纳她为贵妾我没意见,娶妻绝无可能!”
“母亲,儿子早已心悦素曦,此生只愿娶……”
书房内争论不断,我没有听完,攥紧手中书卷就跑了。
这一跑便是彻底。
不止跑离书房,还跑出公子的院子,跑出孟宅。
4
在殿外站到手脚冰凉,沈贵妃终是想起我,随口向皇上一提,“呀,瞧臣妾这记性,曦贵人还在门外。”
皇上玩心正起,哪还顾得上我,随口说句,“无妨,让她退下就是。”
来永寿宫时,瞧见皇上在里面,我便推测今日是进不去殿门。
多是沈贵妃故意如此。
她刚听了我的提议,在借此打击我,生怕我升起不该有的念头。
出了永寿宫的大门,冗长的宫道上,除了几支巡逻的队伍,便只剩下空寂。
孟安提着灯笼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
我刻意减慢了步伐,如今只能借黑暗掩盖,同他多待一会。
“贵人还是走快些吧,寒潮刺骨,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话说得生分,真是够煞风景的。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知道公子赶我、骂我,是怪我爬上龙床,是担心我安危,不想让我进这趟浑水。”
“但素曦心意已决,绝不回头。”
“我知公子心中怨恨,我能帮公子报仇,也定能护住我自己。”
我话一字一句说得慢且坚定,执意留在宫里帮他的心意,绝无转圜。
就如公子之前说的那般,我倔起来如初生牛犊一般,怎么拉都不回头。
说完之后,两人陷入长久的静默,只能听见空中回荡的脚步声。
“你这样,为了我,不值得。”往日清冽的嗓音如今只剩下沉闷。
怎么会不值得呢?
是你在人贩子手中救了我,供我衣食,教我读书,保我在这世间生存。
是我泥淖人生中的一缕阳光,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就算为你千刀万剐,死千次万次,我都心甘情愿。
万死不辞。
快走到我宫门口时,孟安语气缓慢地问,“跑出孟宅那段日子,受苦了吗?”
鼻头一下酸得彻底,泪水死死被我憋在眼眶里,摇头道,“没有,过得很好。”
自食其力,锦衣玉食,自然是好的。
就是不能见到你,月明星稀时,我躲在被窝想你想到流泪。
凭公子教的学识,我在商行谋了份差事。
开始老板见我是女子,多是带着好奇试探的心态,随手丢给我一些杂七杂八的碎活。
我算账仔细,手中的活从未出过差错。
在商行货品短缺时,我提出同物代替的法子,不仅解决了难题,还趁此销售大批滞留货物。
时候久了,老板越发信任我,还交给我一间商行,让我自行打理。
直到一日上街看到告示:兵部尚书的孟家,贪污受贿,满门处死,亲朋连坐,发配边疆。
贪污受贿,满门抄斩,发配边疆。
怎么可能呢?
我站在原处,久久不能回神,生怕自己看错了。
托人打探清楚原委后,我整理好行李向老板告辞,用积攒许久的银两,买通宫里的嬷嬷,分配在贵妃宫里做事。
临行前,老板送我。
“尚书孟家,世人都道,忠正清廉啊!就因为孟尚书弹劾沈贵妃母家私扣军饷,被人诬了清名,丧了性命,造孽啊!”
“素曦,你这一去凶多吉少,我自知劝不住你,你可万分小心啊。”
我躬身拜别老板,孤身来到宫中,努力寻着合适的机会为公子,为孟家报仇。
可没承想,还能再见到公子,他还活着。
我心中可喜又可悲,哭笑不分。
活着。
却又以这样一副样子屈辱地活着。
听我话落,孟安扯动下嘴角,轻轻点头,“当日那杯处死毒酒,是身边身形差不多的侍卫替我喝的,我不从他就打晕了我,助我金蝉脱壳。”
“我改名换姓,费尽心力来宫里这一遭,没打算活着出去的。我要报仇,为死去的亲眷,死去的父亲母亲报仇,还孟家一份清白。”
我轻声道,“所以,我来帮公子了。”
“你……”
我转过身去,眼睛直直地看向他,“况且事到如今,公子和我都已经没有回头路。”
当时醉酒的皇上从身后抱住我,撕扯我衣服时,抵抗的手伸出的一霎就落下。
那时我就知道,如果我还有退路,孟安定不会让我插手。
他一向宠惯我的,定不想我步入深渊。
我必须全身入局,不留退路。
当今我是皇上亲封的贵人,后宫嫔妃之一;他新得皇上宠信,又是贵妃的眼线,哪里还会有出宫的机会。
静默许久,孟安终妥协般开口,“你绝不可以命犯险,你做到现在就已经帮了我,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我抬头看看红色牌匾上的三个大字,笑着开口,“碎玉阁到了,公公尽快回去吧,皇上见不到人该着急了。”
最后,孟安心中的千言万语只成一句,“素曦,你不该回来的。”
我看着孟安的背影,一步步向黑暗中走去,直至完全隐没。
我该回哪里?
不该回到你身边吗?
前路艰难,多是深渊泥淖,我定是要来陪你一起走的。
5
得贵妃“照拂”,皇上来碎玉阁的次数不多,好似完全忘记宫里还有我这号人物。
我拈起块盘芙蓉糕放进嘴里,香甜沁口,煞是好吃,一时贪嘴多吃了几块。
这是前几日孟安暗地送来的。
之前在孟宅府邸,我就喜欢吃这些甜腻的,孟安不喜,倒也会陪着我吃个一两块。
吃到嘴里咽下后,他多会喝几口清茶冲冲,随后轻皱眉头地说道,“别贪嘴,小心牙疼。”
如今,他也只管送来,再也不能同我闲坐喝茶,蹙眉提醒我别贪嘴。
清粉华衣裹紧腰肢,素白纱衣笼罩,瓷白粉嫩的脸蛋上,点上一抹炫目的朱红。
“贵人打扮起来,也顶好看的。”
听完旁边侍儿的话,我轻抚了下发鬓的玫瑰金簪,开口道,“带着刚煮的绿豆莲子羹,咱们去给皇上请安。”
离御书房还有段距离,孟安先看到我。
他眉头锁成一片,快步向我走来,中规中矩朝我行完礼后,见周围无人注意,压低嗓子厉声道,“你快回去。”
我没理会他的提醒,推开他拦我上前的臂膀,径直往御书房走去。
公子,你怎么还不明白。
你一人小心经营,苦心筹谋,平冤报仇要待到何日。
枕边风多好用啊!
当年孟尚书早朝递的弹劾折子,晚上沈贵妃的枕边风就吹到了。
区两日,贪污军饷的罪名,就硬生生反扣到孟家头上。
世代清廉,忠心耿耿的孟家,霎时血流成河,冤魂成灾。
三言两语,轻轻一吹啊,就能入咱们皇上的耳,蒙住明辨是非的心呢。
晚上不出意外,我宿在了皇上的承乾宫。
晨光熹微,皇上一脸餍足地起床,我拿起玄金龙纹腰带,温柔体贴地为他更衣。
他目光瞥到一旁的玫瑰金簪,疑惑地问,“这簪子瞧着精细,可是朕赏你的?”
我抚平他衣摆的褶皱,柔声道,“这是嫔妾在永寿宫当差时,贵妃娘娘赏的小玩意。”
“沈贵妃赏的?”
“自然,贵妃娘娘一向出手阔绰,下面人自是跟着沾光。”
皇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最终一言未发,沉着脸赶去早朝。
金丝镂编织的玫瑰花瓣,就是这后宫嫔妃,又有几人能用得上。
单单因玫瑰花蕊,断了一缕不易察觉的金丝,贵妃瞧着晦气,便随手赏赐给下人。
出手这般阔绰,怎是宫里的月俸能满足的,沈家怕是要好一顿贴补呢。
如此大的贴补,沈家可要细细费一番功夫呢!
皇上治国之心不强,耐性极差,心性易乱。孟安跟在皇上身边,见皇上疲累,便巧言献计,趁机笼络几位大臣,联合上奏沈家。
皇上顾及与贵妃多年的情谊,迟迟不予理会。
如今发现前朝后宫串通一气,皇上又该如何?
火光已经燃起,只需要这一把旺柴。
从承乾宫回来不足两个时辰,贵妃的传唤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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