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失踪后，妈妈疯了，经常打骂我。
爸爸为了不刺激她，总说让我忍忍。
可我一忍就是十一年。
直到姐姐回来哭诉道：“小时候是妹妹闹着要出门，坏人来了，我让妹妹跑了……”
她说谎！
我努力解释，可妈妈不信，她让我去死。
而姐姐是真想让我死，她用狗链拴住我，给我吃死老鼠……
这一次，我不再忍了。
我早就准备好送你们下地狱了！
……
我父母没什么文化，靠着朝九晚十的摆地摊赚钱，因为忙，经常把我和姐姐锁在家里。
我五岁那年，妈妈着急出门，忘了反锁门。
十岁的姐姐偷了抽屉里的钱，说要带我出去买零食。
我不想去，我知道她是把我当替罪羊。
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一亮出缝衣针，我只能跟着她走。
她让我待在巷子口，自己去了小卖部。
我知道，她又要吃独食了。
那天我等了她很久，她都没回来。
这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后来父母报警，也没找到失踪的姐姐，。那时候监控还不发达，但警察推测，姐姐多半是被人贩子拐走了，说找到的希望很渺茫。
我妈问我为什么不听话要出门，我如实告诉她，可她大概没信。
后来，妈妈忧思过度生病了，家里剩下我们俩之后，她经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病的时候就打我。
我爸爸一个人出摊，也顾不上我。
有一次，我被我妈打得半死，挣扎着跑出家门大声呼救。
邻居报警了。
可是我妈有病，而且我太小了。
警察教训完她离开后，我妈用怨毒的目光盯着我。
“你以为谁能帮你？没良心的狗东西！”
她将我拎进家门，又开始打我。
饭桌上，我夹了一块肉，她就把菜汤扣在我头上。
“我让你吃！你姐姐都丢了！你还吃得下饭！你这个白眼狼！该死的小贱种，怎么丢的不是你！”
筷子掉在地上，我瑟瑟发抖地流下眼泪。
刚哭出微弱的声音，她就用手抓着大把的米饭塞进我嘴里。
我唇角破裂了，她也不管。
“你再敢出声！我就让你当一辈子的哑巴！”
捂着嘴浑身抽蓄，口腔里都是血腥味，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我爸只是沉默地在沙发上抽烟。
即便之后我都像哑巴一样，在家里谨小慎微地活着，主动帮忙做家务，帮爸爸整理出摊的食材，我妈还是看我不顺眼。
她说我就会演戏，惺惺作态，说我能装。
我只是沉默。
她还会突然把我关进狭小的杂物间，说看见我就烦。
“你姐姐还不知道在哪里，你却天天享福享福！凭什么！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夜里我害怕，求她放我出去。
为了不让我发出声音，她就绑着我，用脏抹布堵住我的嘴。
爸爸因为母亲的病劝我忍忍，说她不是故意的。
那我呢？
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每天活得惴惴不安，在这个家里连呼吸都是错的。
姐姐是她的女儿，我就不是了吗？
小学一年级的夜晚，我妈突然发病，闯进我的房间，劈头盖脸地骂我。
“你就是讨债鬼！如果不是生了你，我不会难产再也生不了孩子！如果不是生了你，你姐姐也丢不了！你就是丧门星！都是你！我那么乖的女儿做了什么孽才会丢？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掐死你！那样你姐姐也就不会丢了！从小都是你姐姐照顾你，她那么懂事，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还睡得着！你起来！你给我起来！”
“你现在就出去找！找不到你姐姐！你就不要回来了！”
寒冷的冬天，我妈把穿着单薄衣裤、光着脚的我赶出了家门。
六岁的我能去哪儿？
只能像条流浪狗一样蜷缩在家门口，还不敢发出哭声，沉默地掉着眼泪。
后来想想，我当时就应该走，死在外面也挺好。
可惜，我没被冻死。
心软的神也不收我。
其实，姐姐对我一点都不好。
小时候家里穷，只买得起一瓶牛奶，妈妈早上热完奶分成两小碗放在桌子上就出门了。
姐姐总会霸占所有的牛奶，还不准我告诉妈妈。
厨房里留下的饭菜，姐姐吃剩下的才会给我吃。
她还会逼我做各种家务，然后在父母回来的时候揽去所有的功劳。
有一次，我没忍住告诉了妈妈，姐姐就哭着说：“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不肯好好吃饭，弃家里的饭菜不好吃，总是吵着吃肉。”
还说：“妹妹那么小，能干什么，怎么可能让妹妹做家务？”
妈妈就信了，说我再这样就不要我了，让我去找有钱的爸妈。
“小小年纪，连大黄都不如，狗都不会嫌弃家里穷！”
告状的代价还不止这样。
这之后，父母不在家时，姐姐就用针扎我。
还逼着我当马给她骑，让我学狗叫，才会给我一口饭吃。
虽然我还很小，但姐姐已经成了我的阴影。
有一次我被她打急眼了，咬了她一口，结果她直接把我的头撞向玻璃桌，我的左眼瞬间被鲜血覆盖。
家里的大黄狗冲着她扑了上来。
晚上，姐姐哭着跟妈妈告状说我不听话还咬她，我的解释也没人信。
我妈为了惩罚我，没带我去医院，我的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左眼角留下了一个疤。左眼差点就没了。
当天晚上，晚饭是狗肉。
我唯一的好朋友就这么死了。
我躲在床底下哭得昏天黑地。
因为我没吃狗肉，我妈两天没给我饭吃。
自此，我再也不敢得罪姐姐，任凭她打骂都不敢再还手。
我以为姐姐丢了，我的噩梦就结束了。
却没想到，等着我的，却是地狱。
姐姐成绩很好，天真的我曾以为如果我也能学习好，妈妈就会少打我一点。
可当我拿着满分卷子给她看的时候，她却撕了我的卷子，冲着我咆哮。
“你在得意什么？你怎么这么贱！你以为你姐姐丢了，你就能取代她？就算你考了第一名，也是踩着你姐姐上位的！没有你姐姐！你算什么东西！滚！给我滚！”
怕邻居闲言碎语，她不会再发疯把我赶出家门，就把我关在阳台。
那么冷的天，我的手和脚都是冻疮，没人在乎。
我蜷缩在老旧的狗窝里取暖。
里面还有大黄的味道。
除夕夜的时候，她还不肯放我进屋，只是把饭菜装在碗里，扔到地上，像喂大黄一样喂我。
我饿急了，吃了两口，却想起那晚的狗肉味。
吐了。
我爸似乎是心疼我的，他偷摸在凌晨把我放进来。
但为了不刺激我妈，他早上会再把我赶回阳台。
我哭着问他：“爸爸，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还要忍多久？”
他只是沉默。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问过。
也再不敢考第一了。
我如今记得的童年都是灰暗的。
穿得破破烂烂，午饭吃着馒头咸鱼干，枯瘦如柴地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没有人靠近我，我就这样孤孤单单地长大了。
每天放学，我会跟在捡垃圾的陈奶奶身后，跟她一起捡垃圾卖废品攒学费。
陈奶奶有一辆破三轮。
她骑，我在后面推。
她会红着眼给我煮熟的玉米吃。
我记得特别香。
周末的时候，我躺在废纸板上看书，陈奶奶在菜园里种野草莓。
她说：“囡囡，你好好学习，长大了就好了。”
我信了。
所以我始终没有放弃自己。
我知道，学习是我唯一的出路。
我虽然伪装成学渣，但在关键的中考，考进了不错的高中。
随着我逐渐长大，我妈动手少了，但依旧会用最刻薄的语言诅咒我。
但她已经伤害不到我了，因为我早就也不爱自己的妈妈了。
高中，我选择了住校。
她也不关心我，我也不用再藏拙。
家长会都是拜托陈奶奶替我开。
一直到高一寒假，我的姐姐徐惠突然出现了。
她虽然瘦，但五官透着虚假的精致。
我妈抱着徐惠嚎啕大哭。
“我的惠儿，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妈妈怎么都找不到你。”
“妈！呜呜呜呜呜……我被人贩子拐到乡下了，因为磕到头所以失忆了。好在今年在城里饭店打工时，摔碎了客人的菜，被打了一顿后，想起来了所有的事！”
姐姐讲述着她这些年的辛酸史，我妈哭到不能自抑。
“我的好孩子，你怎么吃了这么多苦……这群遭天杀的王八蛋！”
“妈，我好想你。”
据徐惠说，她被拐到乡下后，成了傻子的童养媳，连学都上不了，整天干农活。
后来，傻子去河里游泳死了，她就趁机跑了，来到城里。
因为没有学历，只能干一些粗活。
我妈握着她细嫩的手不停地哭。
徐惠嘴里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但我妈信。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妈妈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吃苦了！”
我看着她们母慈子孝的场景，内心毫无波澜。
我以为徐惠回来了，我妈就不会再针对我了。
可是我没想到。
徐惠竟然话锋一转，对着我说道：“妈，你也别怪妹妹了，她那时候小不懂事，闹着出去玩，我没办法才带她出去的，可没想到，会遇见人贩子，为了保护她，我就被抓走了，但好在妹妹没事。”
“什么？”我妈大惊失色：“是你妹妹害你被拐走的？”
徐惠点了点头。
“妈，我真的好害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妈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我开口：“她在胡说，当初是她偷了钱要出去买零食，还逼我一起出门，我根本不知道……”
不等我说完，我妈站起身就狠狠给了我一耳光。
她用看仇人的眼神盯着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贱人在撒谎！是你把你姐姐害惨了！”
“我没有！”
“闭嘴！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我妈疯了一样拽住我的头发，开始扇我耳光。
而我的好姐姐站在她的身后，一脸得逞地看着我，嘴上说着别打了，身体却一动不动。
我意识到，徐惠一点都没变。
她还是小时候的那个恶魔。
晚上，她可怜兮兮对我妈说：“妈，能不能不要让我和妹妹一起住？我怕看见她会做噩梦。”
当天晚上，我妈就把我赶到了杂物间，让徐惠住进了我的房间。
她给她热了一杯牛奶，把她抱在怀里安慰。
“妈，我丢了这么多年，你会不会只爱妹妹，早就忘了我？”
“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宝贝女儿，那个白眼狼怎么能跟你比。”
我冷笑一声。
呵，两个恶魔，早晚会互相吞噬。
深夜，徐惠走进杂物间，像毒蛇一样在我耳边吐着信子：“好妹妹，你不高兴我回家吗？”
我假装睡着了，没有搭理她。
她继续说道：“徐夏，这只是开始，这十一年来我替你遭的罪，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疯子。
明明是她自己恶有恶报！
我攥紧手心，默默告诉自己，再忍忍，忍到毕业就结束了。
我都忍了这么久。
这个时候，激怒徐惠不是理智的选择。
只要等到毕业，我就能逃离这个家，逃离这群人，走得远远的了。
这些年，虽然我妈因为躁郁症一直待在家里，但是我爸爸的小本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后来还盘了门店，赚了不少钱。
他们一直没搬家，也是为了等姐姐回来。
爸爸开着几十万的车，我却连一件过百的衣服都没有。
而徐惠一回来，我妈就带着她去商场购物，给她买了各种大牌衣服，还直接给她买了一套房子。
开学后，当我看见站在讲台前的新生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妈竟然花钱把徐惠塞进了我们学校。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直觉，她是冲着我来的。
果然，徐惠选择坐在了我身后。
她用中性笔戳着我后背的肩胛骨，如同恶魔一样低语道：“我特意选的跟你一个班，以后，就拜托妹妹好好照顾我了。”
当得知我期末考了全班第一后，徐惠将我堵在了洗手间。
“妈妈说你学习成绩一点都不好，从小就不省心，她竟然不知道，我的好妹妹考了第一名呢？”“徐夏，你为什么要骗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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