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学长私奔后,被他卖了还债。
最后死在了黑诊所的手术床上。
变成鬼后,我的未婚夫沈恪找来了。
我就是为了躲他,才私奔的。
因为他是个疯子。
他抱着我的尸体发疯:“枝枝,都怪我,是我来得太晚了。”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他拿起手术刀,杀了所有人。
……
“沈恪,不要!”
我想阻止沈恪,他的刀却穿过了我的身体,刺进了渣男的胸口里。
警察到来前,沈恪脱下西装包住了我的身体,将我紧紧抱在怀里,贴着我的脸颊,呢喃。
“枝枝,我们回家。”
我回不了家了,沈恪也被我毁了。
“你怎么这么傻啊,我不值得。”
我跪在他身侧,哭得泣不成声。
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信错了人,也辜负了爱我的人。
沈恪看不到我,他十年如一日贪恋的目光落在我那毫无血色的尸体脸上。
曾经,我最讨厌他用这种浓稠又黏腻的痴迷眼神看我,我骂他是舔狗,说他恶心,给他备注水蛭,当着所有人的面嘲笑他是个疯子。
可这样一个人,压上了自己的全部人生,替我报仇。
沈恪,对不起。
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重生了。
我回到了二十三岁这一年的大学元旦晚会这天。
我捂着胸口,看着化妆镜里满脸泪痕的一张脸,良久才消化了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上辈子,我因为被家里养废了,性格骄纵,极度以自我为中心,坚决不能接受没有爱情的婚姻,也不能理解娃娃亲这种离谱的包办婚姻。
我和沈恪两家是世交,我们俩是青梅竹马,但不知道从哪个节点开始,或许是我已经足够明白娃娃亲的涵义后,我就开始疏远沈恪了。
总之,我讨厌有人把我和沈恪扯上关系。
但凡有人敢打趣我是沈恪的小媳妇,我就会和人打架,反正犯错之后家里人会给我善后,我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而且我从小就学跆拳道柔术,一般男生都打不过我。
我被惯坏不是没有理由的,我记得我六年级有次打了人,自己也挂彩了,我爸一边心疼地给我上药,一边骂我哥没保护好我。
比我大六岁的哥哥十分无奈地告诉我爸,他已经上大学了,跟我不在一个地方了。
我妈助纣为虐道:“你就算老了,也要保护好妹妹!”
后来我哥有事没事就带着浩浩荡荡的保镖接我放学,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无脑护短。
我在宠爱里长大的,活得随心所欲。
唯独在和沈恪娃娃亲这件事上,没得商量。
于是,我更加讨厌沈恪了。
偏偏他好像也不会看眼色,我不让他靠近我,不让他跟我说话,他就跟在我身后,像个阴暗的跟踪者,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有一次我因为心情不好,吼他滚远点,他还是跟在我身后,于是我一气之下捡起路边的石头砸向他。
他就站在路边也不躲,直勾勾盯着我。
结果石头打破了他的眼角,差点打瞎了他一只眼。
后来,沈恪左眼的眼尾留下了月牙一样的一道疤。
我当时看到他满脸的血吓坏了。
我以为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结果他告诉所有人,是他自己摔倒的。
我哥也只是让我收敛点。
我只能认命地带个名叫沈恪的尾巴。
我凶巴巴警告他:“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舔狗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高中,我认识了闺蜜陈念,总是跟她吐槽沈恪有多烦人。
她找了很多杀妻社会新闻给我看,跟我说,像沈恪这样偏执型人格的人,以后很有可能会因为心理变态杀妻的。
“不至于吧。”
也不是所有心理有问题的人都会伤害别人,反而很多心理生病的人都是被伤害的一方。
而且我觉得沈恪不会这样,虽然他不爱说话,看起来也有点阴郁,但一直都是我伤害他,他从来不会动我一下的。
我用石头打到他眼睛的时候,被吓到了。
他还跟我说,不疼,让我别害怕。
我漫不经心对陈念说道:“你想多了。”
可是后来陈念又找了很多杀人犯的新闻给我看。
甚至有一些连环变态杀手在现实生活中都是没有脾气甚至乐于助人的老好人。
我将信将疑,直到发生了那件事。
有次体育课,我打网球时把脚给崴了,体育委员把我搀到了医务室。
放学路上,我没看到沈恪跟着我,于是兴高采烈翘了补习课,去网吧玩了。
结果晚上回家路上,我听到巷子里传来哀嚎的声音。
我看见。
向来跟在我身后一声不吭的沈恪,阴郁地盯着体育委员,琥珀眼眸折射着凶光,漂亮的面容挂着渗人的笑,如同艳鬼般恐怖。
体育委员早已被打倒在地,沈恪用脚踩着他的手,我听见骨折的声音,以及沈恪阴森森的语气。
“别碰她。”
体育委员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那之后,我彻底相信了陈念的话。
沈恪不正常。
我把沈恪打人这件事告诉陈念后。
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枝枝,现在你相信沈恪的乖都是伪装的了吧,他这种人真的太可怕了。”
我把沈恪打人的事情告诉了家里人,结果他们不知道听信了沈恪什么谎话,说沈恪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让我不要管。
我怀疑我家里人都被沈恪下降头了。
而且沈恪总有办法,让我身边出现的异性朋友,很快就会疏远我。
他就像阴暗里的一条毒蛇,天天伺机盯着我,只等我成年后,一口将我吞下。
凭心而论,他这个条件根本不用愁找不到老婆啊,干嘛非要盯着我。
我晚上开始做噩梦,梦到沈恪一脸血地看着我,拿着刀向我走近。
“枝枝,你是我的。”
我被吓醒了。
我担忧了一段时间,不怎么敢冲他甩脸子,但……本性难移。
骄纵的性格是不可能改的。
没过一段时间,我就对沈恪恢复恶劣的态度了。
我不再躲着沈恪,而是变本加厉,故意找他的麻烦,羞辱他,为了能趁早摆脱他。
但不管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他都照单全收。
课间,我在人来人往的学校走廊让他给我系鞋带,他二话不说就蹲了下来,我故意抬起脚放在他的膝盖上,他毫不在意,修长的手指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抬头仰视着我,眼神黏糊糊的。
他冰凉的指尖擦过我脚踝的瞬间,我一脚踢上了他的胸口。
他按着我的脚,问道:“另外一只鞋也重新系一下吧?”
有病,真的有病。
他看不出来我在羞辱他吗?
要不是沈恪学习好,又有家势撑腰,老师懒得管他,他肯定早就因为骚扰女同学被开除了。
“松手,死变态。”
运动会,我让沈恪给我撑伞。
十七岁的少年身高已经有一米八多了,我感觉伞高高挂在我的头顶。
我不满地看着他。
“你不会低一点吗?伞撑这么高,紫外线都照到我了!”
“你胳膊挡到我了!我都看不到操场了!”
“你到底会不会撑伞啊!”
他只能弯下腰,替我撑了大半天的伞。
我看见他手臂轻轻颤抖的时候,不耐烦道:“不用你撑了,看见你就烦,离我远一点。”
即便是这样,下次我勾勾手指,他还是会凑上来。
我故意约沈恪去烟火晚会,然后把他丢在人群里,让他站在原地等我,自己则偷偷坐车回家。
离开前,我看见他穿着黑色卫衣的单薄身影渐渐隐没在欢呼雀跃的人群里。
有一瞬间,我动摇了。
但想到陈念的那些话,还是狠心离开了。
“这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偏要喜欢我。”
结果他等了一夜。
后半夜下雨了,也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偌大空旷的广场,他如同一座雕塑,风雨来时,不躲不闪。
因为他高烧病倒了,我才知道这件事的。
我有点心虚,去医院看他。
他苍白的脸色带着高烧后的红晕,琥珀色的眼眸也是雾蒙蒙的,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挂着吊针。
我虚张声势道:“你是傻子吗?等不到我,你就回家啊!谁让你等了。”
沈恪却冲着我笑了笑。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
“沈恪,你真的烦死了。”我蹙眉看着他:“你就不能换个人喜欢吗?我又不喜欢你,你干嘛非要缠着我?”
他抿着嘴角,好像做错了事,不知所措的小狗,小心翼翼看着主人的脸色。
就好像我是一个坏人一样。
有很多喜欢沈恪的女同学都在背后骂我。
有一次,我偏要喝茶颜悦色,沈恪没办法只能翘课去长沙给我买。
等他傍晚坐飞机买回来。
我看都没看一眼,就扔进了垃圾桶。
“不想喝了。”
说实话,我还真的不稀罕他这些讨好。
可是有人不乐意了。
崔晚晴站起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责我。
“夏枝,你太过分了!就算你不喜欢沈恪,也没必要这么欺负人!”
沈恪挡在我面前,声音平静道:“她没有,是我自己愿意的。”
“??听见了吗?”我不爽道:“一杯破奶茶而已,你想喝的话早说啊。”
因为沈恪,我高中时代只交到了陈念一个朋友。
女生她们看不上我欺负沈恪的行为,觉得我在霸凌同学,不愿意跟我做朋友。
我表面不在意,心里却更讨厌沈恪了。
沈恪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到了大学。
好在陈念也跟我上了同一所大学,虽然专业不一样,但我还算有个可以倾诉的人。
有段时间,我沉迷打架子鼓,和大学几个同学组了个乐队。
跟学生会打交道要演出场地的时候,认识了渣男宋河,他是学生会的会长,比我大一届。
他长得斯斯文文的,带着金丝眼眶,性格高冷。
他和沈恪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宋河对谁都很冷淡,也足够绅士,不会像沈恪一样盯着女生看,更不会跟踪人,性格不偏执也不变态。
我舞台演出事故,嘚瑟得太嗨摔下去的时候,宋河给我当了肉垫。
我看见穿过人群跑来的沈恪,晚了一步赶到我身边,他用敌意的眼神看向宋河。
我赶忙站起身,用鼓锤指着沈恪道:“我跟他没关系,你不要针对他,不然我真的再也不会理你了。”
闹吵的现场,我听不见沈恪的声音,但看口型,他说好。
沈恪的眼神似乎有点灰暗。
我才不会心疼他。
他妥协的瞬间。
我甚至萌生了一个念头。
如果我偷偷跟别人在一起了,等沈恪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后,一定会放弃我的吧。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陈念。
她十分支持我,充当我的狗头军师。
我开始靠着陈念打掩护偷偷追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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