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亲眼看着穿书女占据了我的身体。
我的未婚夫抱着她,哭得伤心欲绝。
她转头发抖音:家人们谁懂啊,穿成了恋爱脑男主的白月光,这局稳了!
我觉得有点可笑。
她凭什么抢走了我的一切,还沾沾自喜呢?
......
被姜怀远护在怀里的那一秒,我在想,这次又没领上证,姜怀远又该不开心了。
车窗乍破,世界震颤。
满目的红光里,姜怀远紧闭双眼,侧脸都是血。
我努力抬手,试图抚平他的眉心。
我想告诉他,没关系,我又不会跑,总有一天能把证领上的。
可是没等我触碰到他,一股力量忽而把我扯出了身体。
不管我怎么嘶喊,地上的人都像没有听见一样。
他们跑向车子,努力把车里的人扛出来。
姜怀远紧紧抱着我的身体,一刻都不肯松手。
一场雨毫无征兆地兜头降下,冲刷着柏油路上的血迹。
姜怀远哑声喊我的名字,而我毫无反应。
他哭了,哭得毫无形象可言。
我想摸摸他的脸,可我的手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下一刻,姜怀远怀里的人真的抬起了手,摸上他的脸。
她费力地睁开眼,笑容苍白:“我没事,别哭。”
电光火石之间,我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我和姜怀远是小说里的主角,而眼前的“我”是个穿书者。
她占据了我的身体,认领了我的身份和我的爱人。
我愣在那里,看着姜怀远重获至宝一般亲吻她的额头。
他红着双眼,额角还在淌血,却笑了。
“感谢上天。”他说。
穿书女亲昵地靠上他的肩头,正好压在他的伤口处。
我看到他皱了下眉头,咬住了痛苦。
我心疼地扒拉穿书女:“你起来,他这样很痛!”
可谁都听不见我说话。
直到救护车把他们带走,姜怀远还紧紧拉着她的手。
笨蛋姜怀远,连我都认不出,笨死得了!
算了,呸呸呸。
我坐在病房看了姜怀远一夜,直到他脱离危险。
新的“晏茴”睡醒之后过来找他。
她奇迹般什么事都没有,护士们都说是因为爱的力量。
她笑得娇羞,低头玩手机。
我出于无聊凑过去,看她发了个抖音,配文是:“家人们谁懂啊,我穿成了恋爱脑男主的白月光,这局稳了,五百万奖金拿下!”
评论区有人表示羡慕,有人吐槽自己的本太难。
我怔怔蹲在那里。
原来我和姜怀远从此死别,只是因为五百万啊。
“茴。”姜怀远醒了。
他的晏茴放下手机,欣慰地看向他:“怀远,你终于醒了。”
这话略显生硬客套,像是从偶像剧里学来的。
姜怀远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看了她两秒。
我暗暗给他鼓劲。
拆穿她!识破她!
她凭什么顶着我的脸和你在一起嘛!
随后姜怀远握住了她的手,眼神自责内疚:“对不起啊,这次吓到你了。”
我和假晏茴都怔住了。
原来他以为我在生他的气,和他生疏了。
他的声音还虚弱地哑着,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再也不会了,我保证把你保护得好好的,这次原谅我,好不好?”
他顿了顿,眼里透着惶惶:“你还愿意嫁给我的,对吗?”
我心口一痛,眼眶发热。
想起出事的那一秒他把我紧紧护在怀里,没有丝毫犹豫。
他分明把我保护得很好,只是我没办法陪在他身边了。
晏茴反应过来,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耳垂,笑骂:“瞎说什么呐,我才没怪你呢,我不嫁你嫁谁啊!”
是了,这才像我。
我有捏他耳垂的癖好,开心的时候捏着更开心,烦躁时候捏着就不烦躁了。
天生脸皮薄,喜欢用玩笑的方式表达爱意。
姜怀远松了口气,把晏茴拥入怀中。
我盯着他手背上的针头,担心会滑针。
忽然又觉得自己好笑。
就算滑针了,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无力感和死亡的实感冲击而来。
我已经死了,我再也抱不到最爱的人了。
我终于崩溃。
如果有人能看见我,就会看到在小小的病房内,有一对恋人温情相拥,还有只女鬼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姜怀远康复出院那天,晏茴在家给他准备了惊喜。
她下了血本,做了一桌子菜。
姜怀远很意外,因为我对做饭深恶痛绝,家里从来是他做饭的。
晏茴早已准备好了说辞:“你大病初愈,我特意练了厨艺,好好给你补身体。”
姜怀远拿起筷子犹豫了一瞬,笑道:“这次不会食物中毒吧?”
我唯一一次为爱下厨,是在大学的时候。
我在图书馆对他一见钟情,想要微信又不敢,愣是尾随了一路。
最后被他发现了。
他站在路灯下,逆光之下的面容清俊高冷。
“同学,有事?”
我心一横,一路上打的腹稿像倒豆子一样脱口冲出:“同学你好我觉得你很好看,我也长得不赖心地善良而且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成绩还行三观正,活泼开朗而且心地善良,绝对是谈恋爱的最佳人选,你能不能给我你的微信?”
我说得气壮山河却颠三倒四。
他静默了几秒,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抱歉,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他转身就走,我跟在后面焦急道:“那请问你什么时候想谈恋爱呢?到时候你能不能知会我一声?”
他驻足转身,我差点撞上他前胸。
他低眸看着我:“你号码多少?”
我下意识报出一串数字。
他点点头:“行。到时候我知会你。”
我有点担心:“你记得住吗?万一记串了怎么办呢?”
这次他没再驻足,很快走远了。
室友说他肯定是糊弄我的,其实他根本就不会去记,只不过是看我可怜,委婉地拒绝罢了。
我仍然倔强地怀揣着七分希望,每周只要没课就去图书馆找他。
为了证明我确实下得厨房,还特意做了创意小蛋糕。
可我连续等了三个月都没有再见到他。
有天晚上我终于心灰意冷,姨妈痛得趴在桌子上,发誓这次是最后一次等他了。
我捂着肚子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对面坐着一个人。
我没看是谁,眼看图书馆要关门了,拖着身子起来要走。
“同学。”忽而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你东西落了。”
我回头一看,姜怀远坐在那里,目光掠过我放在桌上的小蛋糕。
我抱着肚子小声道:“那是做给你的,做了三个月。”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拎起甜品走过来,朝我伸出一只胳膊。
我乖乖抱住他的胳膊,由他护着我挪回宿舍。
到了楼下他就走了,一句废话都没肯听我说。
我的心凉了大半,明白了他对我也就只有仗义相助的情分。
心里失落,抱着热水袋早早上床。
九点多,一个陌生号码给我打了电话。
我迷迷糊糊接起:“谁啊?”
对方的声音比我还虚弱:“晏茴同学,你在蛋糕里放了什么?”
我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头响亮地敲到上铺床板。
“嘶——你没事吧?!”
姜怀远似乎在笑:“死不了,你别着急。”
我格外抱歉:“可能是放太久不新鲜了,你不用非要吃的……”
“晏茴。”
“嗯?”
“其实我打电话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的。”
我愣了一下,对面的声音轻缓,却带着几分郑重。
“我是来知会你,我想恋爱了。”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和谁啊?她一定很优秀吧。”
“......和你。”对面的笑意似乎更大了。
他说希望自己不会辜负我的这三个月等待,希望自己能报我以幸福和快乐。
条件是我永不下厨。
那晚我们整个宿舍都没怎么睡。
安排好了伴娘的分工,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
之后的日子里,他真的给了我想要的所有幸福和快乐。
我也真的没再下厨难为他和我自己。
姜怀远尝了一口汤,抬眸看向眼前人。
“是好喝的,出乎意料的好喝。”
晏茴自信一笑,给他夹了块肉:“年纪小的时候什么也不会,现在不一样了。如今的我,保证不会再让你食物中毒了。”
姜怀远顿了瞬,笑容和煦。
吃过饭,晏茴洗了澡,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白色蕾丝睡裙。
我登时老脸一红。
那是大学室友送我的生日礼物,那时还附了个清奇的祝福语:
“祝茴茴跟校草幸福到绝经!”
我一直都没好意思穿。
我平时在家穿的都是卡通睡衣,姜怀远已经要得很频繁了。
要是穿这种睡裙,姜怀远能把我折腾坏。
想到这,我的脸色由红转白。
我看着晏茴套上了那条蕾丝睡裙,还在耳后喷了点香水。
“不要,求求你不要!”
我拼命想拉住她,可无济于事。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书房,从后背抱住了正在处理文件的姜怀远。
姜怀远身体一僵,从玻璃反光看见了她的打扮,噙了三分笑意:“不是说不喜欢这件睡裙么,还喷了香水。”
晏茴把下巴支在他的左肩,亲昵地咬他的耳朵:“自从车祸之后,我们就没有......今晚要不要......”
我盯着他们肢体接触的部分,盯得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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