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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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 古言 女帝 飒爽 爽文

  大捷归来,皇帝给我和燕京的纨绔公子赐了婚。 

  那之后,我在边疆杀仇敌,他在府内侍花草。 

  直到一次我中计濒死, 

  他持弓率兵穿过战场,用素净的手描着我的眉。 

  “小娘子久久未归家,夫君想你。” 

  1 

  九月初二,是我与萧胤祯成婚的日子。 

  萧胤祯其人,饶是我远在关外,都听闻过燕京贵公子豪掷千金只为听美人弹琴一曲的壮举。 

  十成十的纨绔。 

  听闻赐婚的消息后,他在甜衣巷泡了好些天,以此来表达拒不领旨的决心。 

  可是无用。 

  被他爹抓回来时还嚷嚷着听天由命,他萧胤祯非谁谁不娶。 

  直到他的兄长萧胤川提着刀连夜从江畔赶回燕京,进了门扬言要断他的双腿。 

  萧胤祯这才消停,乖乖地成了亲。 

  红帐花烛下,我坐在榻上,自顾自地掀开了盖头。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 

  萧胤祯被推了进来,坠着几分酒气。 

  外面喧闹打趣的声音一齐传进我耳朵:“萧二公子居然背着我们娶了妻!还是位女将军!” 

  他掩上门,嘴里振振有词:“小爷倒是要看看,我非娶不可的女人长什么……” 

  不等他说完,我掏出藏在袖中的短刀,抵上他的脖颈。 

  “即便我们成了亲,你无权干涉我的生活。我要继续从军。” 

  “不然我就杀了你。” 

  我拿着审讯匈奴的气势来威胁他,不曾想他却自顾自地瞧了我半晌,全然没听见我所说。 

  “多年不见怎么变了副样子?” 

  “怪好看的,比芍药姑娘还好看上几分。” 

  芍药姑娘,是那个他为之豪掷千锭银的美人。 

  多年不见? 

  我沉着眉思索着,持刀的腕子不自知地用了些力。 

  “诶哟,疼疼疼,流血啦!夫人轻点!” 

  萧胤祯只管嘴上哭嚎叫嚷,面色却平淡如常,眼睛里看不出一点儿波澜。 

  就好似……是在逗我。 

  好半晌,他只轻飘飘道:“从军便从军。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便是。” 

  只这一句话,勾起千丝万缕的回忆。 

  “你是那个在积云寺求谶纬的人?”我开口询问,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后悔威胁我了?” 

  萧胤祯将头倚在匕首上,一脸寻味地看着我。 

  我被盯的有些不自在,眼疾手快地收了匕首坐在榻边。 

  “怎么自己掀了盖头?难不成你不认我这个夫君?” 

  我捂着耳朵,不顾萧胤祯后知后觉的叫喊。 

  “我好苦的命啊!!” 

  2 

  幼时我问母亲:“兄长的剑术我也可以学吗?” 

  她摇摇头,指着女则女训:“囡囡,男子学得的,女子万不能学。” 

  “这才是为你准备的。” 

  我大闹了一场,砸碎好几个珍贵物件儿,没等来爹娘的松口,却等来了家法。 

  沾了水的皮鞭一下下地抽在我的背上,钻心的疼。 

  在床上卧病修养的那几天,爹娘在祈福的途中遇刺,兄长更是被剁成了几块。 

  我成了幼孤。 

  于是每年的四月十七,我都会去积云寺祈福求平安。 

  不是为我,是为我死去的爹娘。 

  寺内佛铃阵阵,余香渺渺,寺外却是天色昏暗,大雨淋漓。 

  香客寥寥无几,寺门将闭未闭,萧胤祯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一身玄衣,乌发被银扣高束,手中却拿着一笺红纸。 

  直到他跪在我身边,我才看得清楚。 

  那是求姻缘用的谶纬。 

  大雨挡了路,积云殿内除了僧人就只剩我一个。 

  他神叨叨地凑近我,将那谶纬拿给我看。 

  上面只有五个字——卯时,积云寺。 

  我笑着问他,这是哪位高人写的。 

  等我寻到一定把他扭送去衙门,安上骗人钱财的罪名。 

  萧胤祯似乎被这话吓了一跳。 

  他将谶纬宝贝似的揣进了里衣,随后跪在一旁的蒲团上。 

  “上苍有灵,天命难违。” 

  我觉得荒唐,一心反驳:“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说什么天命难违。” 

  “这可是我问遍了燕京的庙宇高人求来的。” 

  “姑娘可愿意等等我,同我一齐下山?”他的黑眼珠里似有小小的明月,水润润的。 

  谁会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男子一起走? 

  我又不是见色起意的人。 

  我摆摆手,抬脚便向外溜。 

  为了避免与他碰上,还专门寻了另一条不起眼的小路。 

  我走后,萧胤祯长舒口气,又朝那神像叩了首。 

  过了几天,燕京城内传来福报。 

  四月十七当日,多年流窜的山匪暴毙死在了通往积云寺的必经之路。 

  那是——杀了我爹娘的凶手。 

  3 

  “是你杀了那山匪?”想到这儿,我看向萧胤祯。 

  他大剌剌地坐在桌边喝着合卺酒,含糊其辞:“你看我是习武之人吗?那天雨太大了,我不敢一人下山,只好在寺中留宿一夜。” 

  我凝着他出神。 

  萧胤祯泡在酒池肉林的美名都远传到西北边塞,的确不像能拎得动刀剑的。 

  更何况那山匪凭着地势来无影去无踪。 

  即便是我带着追查令,在爹娘死后寻了好些天都查不到一丝踪迹。 

  不知何时,萧胤祯踱到我面前。 

  “夫人,该就寝了。” 

  他拿下我的钗环,眉眼间多出几分柔软缱绻:“我们二人既成了夫妻,我定不会再去花天酒地。萧家对女子不设限,往后你出征杀敌,萧家便是你的后盾。” 

  “你父亲那边,我去替你说。” 

  月光寒凉似水,我的心尖上充盈着炙热和坦诚。 

  红烛熄灭,我问了许多。 

  为什么不以人妇的名头将我捆在四四方方的小院子。 

  为什么他不怕成为燕京的笑话。 

  还有……为什么只见过一面便对我如此好。 

  明明之前叫嚣着不愿意的那个人也是他。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 

  “我定是天生好命,你就是我最开始便想娶的人。” 

  “我管别人做甚?他们笑便笑去,他们别是嫉妒我能娶到这样的妻。” 

  “我等着夫人养我。” 

  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耳尖泛起一抹红。 

  不知过了多久。 

  在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中,萧胤祯起身吻了吻我的发,随即下了床。 

  他推开门低声唤着谁,不多时便有了回应。 

  模糊的声音中我只分辨出一句。 

  “查的怎么样了?” 

  4 

  归宁那日,远远地便看到李时仁站在府门外等着我们。 

  马车尚未停稳,萧胤祯率先下了车,挡开了李时仁想要扶我的手。 

  “夫人小心。” 

  李时仁捻了捻指尖,愣在原地半晌没动。 

  动作虽细微,我却从车轩里看的明明白白。 

  “兄长。” 

  “嗯。父亲在正厅等你。”李时仁淡淡地回应了声。 

  身上仍是一袭青衫,眉目俊朗似清风霁月。 

  他是李渝的独子,我是李渝的养女。 

  我父母遇刺那年,他连中三元得陛下钦赐。 

  一路上李时仁都在询问我的近况,萧胤祯却越走越慢,最后索性停下,愤愤不快。 

  不是嫌正厅离府门的太远,他走的累,就是点评着一旁的亭台楼阁的位置不佳,风水不好。 

  这会儿他又期待地看向李时仁。 

  “听闻兄长的《七略》名扬燕京,可否带我一看真迹?” 

  听到这话,我略一挑眉。 

  不曾想到只懂寻欢作乐的纨绔公子还听闻过《七略》。 

  《七略》是李时仁殿试时所写。 

  其中的中庸之道,治国之策大受陛下赏识,连封了状元。 

  说来也怪,当今圣上极其忌惮着辅国公李渝,却大为称赞其子李时仁有将相之才。 

  是存着杀父留子的心思么? 

  等我一人走到了正厅,李渝早已在主位上等的不耐烦。 

  见萧胤祯不在,他也懒得再装。 

  “珈染,别忘记为父同你所说。” 

  他说,圣上将我赐婚给一无是处的草包便是故意削他的权。 

  他说,我对他的朝臣之路再没有帮助。 

  我咬咬牙,一种许久不曾有的无力感缠了上来。 

  那是一种规制礼法下男女有别的无力感。 

  我深恶痛绝却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父亲可是糊涂了?出嫁从夫,这可是你教导我的。” 

  我抿着茶,旋即朝他微微一笑。 

  言外之意是他再也无权管教我。 

  当日皇帝赐婚是他一口答应,不得我开口反驳半句。 

  李渝一愣,突然瞪眼吼道:“李珈染,你胆敢……” 

  “胆敢什么?父亲。” 

  萧胤祯拾阶而上,语调慢条斯理。 

  我放下茶盏,打眼瞧过去,他又变回那副不找茬就找死的表情。 

  而李时仁跟在他的后面,脸色有些难看。 

  萧胤祯的父亲是个富商,让李渝真正忌惮的是他的兄长——萧胤川。 

  萧胤川同我一样是镇守边境的将领。 

  只不过我驻扎塞北,击退匈奴。 

  他留在江畔,斩杀倭寇。 

  我瞧着李渝哑口无言的模样,心中好高兴。 

  不消片刻,萧胤祯便拉着我的手向外走。 

  “你以为圣上不忌惮着你手中的兵权吗!”李渝拍案而起,冲我吼着。 

  残阳如血,照玉透线。 

  萧胤祯侧脸浸在余晖中,似胸有成竹:“不劳父亲多心。” 

  随即握紧我的手。 

  “夫人,回家了。” 

  5 

  马车内的空间本就狭小,反倒便宜了他。 

  萧胤祯支着胳膊瞧我,眼角荡开莫名其妙的敌意。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中意李时仁。我哪一点不如你家兄长?你可不知,方才我嫉妒的险些发疯。” 

  “方才你那义父咄咄逼人时,可见李时仁护你一二?” 

  我对我的婚事不甚在意。 

  家仇国恨,哪一个都比男女情爱来的直接。 

  “哦?你不是对每个女子都是如此体贴入微么?” 

  萧胤祯的表情逐渐变了样。 

  难以置信,委屈可怜,然后缩到角落去不再理我。 

  我喉间一哽,一时间追悔莫及。 

  “我都已经允诺了!为何不信我?”萧胤祯背对着我,声音还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哽咽。 

  我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硬着头皮软着性子去哄人。 

  “日后我只信我的夫君,以此信物为证。” 

  我掏出成婚那日的匕首,递到他面前。 

  “多唤几声夫君来听听。” 

  没想到他小子做戏倒是做的真,他压根没哭! 

  “哪里有人用匕首做信物的?” 

  我心里憋了闷,存心要逗他:“这匕首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用他割下了匈奴首领乌干的头颅。你可得替我保管好了。” 

  我说这话时,萧胤祯正细细摩挲着镶嵌在上面的光珠。 

  话音刚落,萧胤祯先是怔愣一下,随即作势来闹我。 

  恰好马车骤停,他尚未站稳跌在我身上。 

  鼻头撞在他肩膀上那一刻,砸的我闷哼一声。 

  我强忍着眼泪抬头,恰好跌进了他的灼灼目光里。 

  萧胤祯垂眸凝着我,唇角笑意分明,在短短的几息内,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碎芒。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额头上,我强忍着脸上的烫意,佯装镇定:“你故意的。” 

  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外面车夫的声音不适时的响起。 

  “公子……有人拦车……” 

  萧胤祯啧了一声,快速地在我的面颊上落下一吻。 

  “谁来坏本公子的好事!” 

  掀开车帘,我看到了一身蟒金玄袍。 

  那是皇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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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3/9/24 18:13:46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顺拐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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