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当人那一年,我花二十万包养过一个穷困潦倒的少年。
我拉他挡酒,让他当人肉坐垫,给他带宠物狗的牵引绳,让他跪着吃狼藉的剩饭。
有人抓了他要挟我,我不屑地摊手:“不过是买来的玩物,拿来当筹码就没意思了吧?”
那晚过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直到多年后,我们身份互换。
男人同样往我脸上甩了一沓钱。
“这不是‘大小姐’吗,怎么,现在死了爹妈,没了丈夫,只能跪着赚钱了?”
……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跟沈明焕重逢了。
但我没想到,我们不但重新相遇了,还是在我最难堪的场景下。
那天,领导告诉我,有个特别重要的客户来谈合作。
这个大客户喜欢按摩,所以公司早就帮他安排好了上门按摩服务。
但坏就坏在上门按摩的小姑娘突发肠胃炎,直接被救护车拉去了医院。
领导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人替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这时有个同事把我推了出来:“俞岁会按摩,长得也好看,不如让她去。”
我在公司的人缘实在一般,所以哪怕知道这个同事是故意让我难堪,也没有人出来帮我解围。
只有领导两眼放光地拉住我:“你怎么不早说啊,俞岁!”
自从被大火烧坏了嗓子,只能发出异常粗嘎难听的声音后,我就不怎么说话了。
任何问题只要能用沉默当答案,我就不会开口。
因此,当领导絮絮叨叨地叮嘱了一堆,问我“你还有没有什么不懂的”时候。
我顿了顿,摇了摇头。
“那太好了!”
领导很快把我领到一个房间门口,丢给我一条黑色飘带,让我蒙上眼睛。
“俞岁啊,这个老板按摩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看到脸,所以就委屈你一下,你放心好了,今天算加班,三倍的工资月底就打你卡上。”
我点点头,顺从地走了进去。
……
眼前只剩下朦胧的影像。
我掐着手指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思绪飘得有些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情绪变得很钝,几乎没有什么事情会让我开心、愤怒。
我就像一滩了无生机的死水,不知道为了什么苟延残喘着。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忽然被拉开,蒸腾的水汽越来越近……
下一秒,有人猛地抬起了我的下巴。
我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被他抓住衣领,重重地丢在了床边。
我们谁都没有开口,但我能感觉到男人凶狠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我。
忽然,他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羞耻地抓住领口,拼命地反抗着。
而男人的手已经顺着我的衣摆滑了进来,发了狠似的掐我的腰。
我终于怕了起来,在他的手即将在我胸口着陆前,嘶吼着出声:“对,对不起,没有这项服务!”
身上作乱的手猛然一顿,我听到了一把低哑的嗓音。
“俞岁,你的声音怎么成这样了?”
我心头一颤,猛地撤掉眼前的飘带。
——光线陡然灌入瞳孔。
像是被人猛锤了一拳一样,我的眼前全是星星点点。
而从这些影影绰绰的光斑里,我看到了这辈子都不愿再重逢的男人。
他正垂眸不耐烦地注视我,脸上有嘲讽,更多的是厌恶。
“我问你话呢,你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让人倒胃口了?”
仿佛钝刀子割肉一样的酸痛顷刻间弥漫开来。
我慢慢垂下了头:“大火烧的……”
“呵?那真是活该。”
……
当晚的庆功宴上,领导一直在拍沈明焕的马屁。
我如坐针毡,恨不得脚下有个洞,能让我原地消失。
领导却给我倒了满杯白酒,撺掇着让我去跟沈明焕说话。
“你和沈总不是旧识吗,他刚才还专门向我打听你呢,你还不赶紧抱住他大腿,说不定能少奋斗十年……”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不敢看、也不愿看沈明焕一眼。
他早就不是当年落魄的少年了,现在一堆人围着他追捧,还有人崇拜地让他谈谈创业契机。
“契机?”他转着扳指,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被一个大小姐当宠物狗豢养了大半年,最后又被她骂丧家犬,连人带行礼扔出门算吗?”
众人面面相觑。
沈明焕又笑着喊了我的名字:“可是大小姐,你现在没了爹妈,死了丈夫,好像比我更像丧家犬吧?”
空气里像按下了消音键,沉默得可怕。
大家全在左右交换着眼神,显然没想到只是一个普通的庆功宴,居然能吃到这么石破天惊的大瓜。
领导的下巴也快惊掉了,他震惊又惶恐,看看我,又看看沈明焕,然后一把将我从位置上拎了起来。
“沈,沈总,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要提这茬!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俞岁现在哪能跟您比啊,她早就知错了。”
接着转向我,狠狠推了我一把:“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说两句好听的给沈总赔不是啊!”
我捏着酒杯,低头站在众人或惊诧或奚落的目光里。
这样的场景太熟悉了,只不过我和沈明焕恰好换了位置。
我们第一次相遇时,我就和他今天一样,高高在上地坐在主位。
而沈明焕那时,还只是在KTV里勤工俭学的大学生。
我和一堆狐朋狗友在那儿过生日,沈明焕正好进来送果盘,被我一个“小姐妹”看上了。
小姐妹想让他陪着喝几杯,他却木着一张脸脸,拒绝道:“这儿是正经场所,我也不是卖笑的。”
小姐妹被驳了面子,很不高兴。
她指着我对沈明焕道:“你知道这是谁吗?你待的这破KTV连楼盘都是她家开发的,让你喝个酒你还拿乔。”
我那时候虽然浑,但并不会真的为难人,本想在中间和个稀泥,结果沈明焕直接冷笑一声。
“一丘之貉,一个赛一个的恶心。”
很快,包厢里的动静就把经理引了过来。
他问清楚情况后,给沈明焕倒了满满一杯酒,让他给我赔不是。
“快点,俞小姐让你喝是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沈明焕捏着拳头不说话,经理就威胁他:“你要是不喝现在就滚蛋,我一毛钱的工资都不会付给你!”
沈明焕那时是真窘迫啊。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过得比他还要窘迫。
“方总啊——”沈明焕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里。
他似乎打定主意要让我难堪,故意跟领导抱怨:“你说你诚心跟我合作,可你收下的员工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
“你说,俞小姐是不是看不起我?”
领导急得脸都白了:“俞岁,你聋了还是哑巴了?”
自从嗓子烧坏后,我几乎从不在公共场合讲话。
领导是知道的,可看现在的情况,我要是不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他根本不会放过我。
漫长的沉默后,我攥紧酒杯,轻声说了句“对不起”,仰头将所有液体一饮而尽。
我的胃早就坏了,猛然灌进一杯白酒,瞬间翻江倒海起来,疼得我眼前都冒起了金星。
沈明焕却抬了抬眉梢,直接将剩下的白酒都推了过来。
“我记得你酒量挺好的,把这些全喝完也没什么问题吧?”
我垂眸看着瓶身,手指微颤。
每一秒好像都被拉成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心一横,正准备将酒瓶接过来时,沈明焕却突然变了主意。
“等等。”
他按住瓶身,朝旁边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两人耳语了几句,服务员的脸色越来越复杂……
“快点。”沈明焕催促他。
服务员这才犹豫地拿起旁边的红酒、啤酒,然后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动手将它们全灌进了同一个瓶子里。
又抓着使劲晃了晃,才重新放回桌面上,面色不安地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等着看我的反应。
我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领导催促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我自知躲不掉,抓起瓶身,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密密匝匝的疼痛蔓延开来,我竟分不清,究竟是胃里更难受,还是心里更难受。
……
回去的路上,我扒在垃圾桶边狂吐。
如果能直接死掉,或许我就解脱了,我在心里暗暗想着。
就在这时,一瓶水从旁边递了过来。
“嘿,美女,要帮忙吗?”
生理性的泪水几乎糊满了我的眼睛,我抬眼看过去,只看到了两个不太清晰的人影。
他们又问了一遍。
我虚弱地摇头。
现在太晚了,路上几乎没有一个人,连路灯都显得格外昏暗。
在苦难里挣扎数年,我已经不相信人性,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想“捡尸”,我得离他们远一些。
可是身体太痛了,我甚至觉得自己再动一下,就会直接散架。
随着我又一次跌坐在地上,两个男人也开始伸手拉我。
我正费力地挣扎着,一个易拉罐突然擦着我的脸飞了过去,“砰”的一声,稳稳地砸进后面的垃圾桶里。
“不好意思,扔个垃圾。”
沈明焕倚着车窗拍了拍手,然后又升起窗户,驾着车扬长而去。
边上两个男人不以为意,仍然试图扶我起来。
但几乎同一时刻,开走的汽车飞速后退,扬起的尾气全都喷洒在我们脸上。
有一瞬间,我甚至以为车轮会从我身上碾过。
然而在距离我们只有半米的地方,沈明焕又骤然停下。
他摇下车窗,冷冷地注视着我旁边的人:“还不滚,是想被我撞死吗?”
他眼里凶狠毕露,仿佛在看死物。
两个男人吓得吞了吞口水,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而随着我身边的空气重新安静下来,沈明焕没好气地拍了一掌喇叭,驾着车再次消失个没影。
……
宿醉醒来的头疼几乎将我撕裂。
我吃了许多药,才堪堪压住这种疼。
该上的班还是得上——然而这一整天,我走到哪,都能看见三三两两围聚在一起的同事。
他们毫不避讳地对我指指点点。
我假装不在意,正常地跟他们交接工作,却总有人面带神秘地问我:“喂,俞岁,你以前真的很有钱吗?”
“那个被大火烧死的企业家真是你爸啊?可他姓钱,你妈姓陈,你为什么会姓俞?”
“你是什么时候嫁人的啊?”
“你老公也死了吗?他怎么死的?”
我低着头不说话。
他们得不到答案,就不高兴地嘀咕:“甩什么脸色,还把自己当大小姐呢。”
我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
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那么好奇我溃烂的过去,窥私到底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情绪上的满足呢?
可这样一来,同事们更加不待见我了。
傍晚下班时,我刚进电梯,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半步,仿佛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碰了就沾了晦气似的。
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垂下了眼睛。
刚出电梯,走出大厅,我就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豪车。
沈明焕缓缓落下车窗……
我想躲,但已经来不及了。
坐在车上的男人恶劣地喊了我的名字,然后朗声道:“20万一个月,你要不要当我的情人?”
公司门口人来人往,他这一嗓子,成功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落日余晖透过窗户,将地面染成温暖的橘黄色,我却只觉得遍体生寒。
在一堆人的窃窃私语声里,我揪紧手指,快速摇了摇头。
但沈明焕却冷嗤一声:“你嫌钱少?像你这种烂人,也只配这个价格了。”
我的心口就像有数不清的针在扎。
我知道沈明焕是故意的,他就是想在人多的地方羞辱我,让我抬不起头来,以此来找回他当年在我这丢失的尊严。
可我没办法反抗。
是我有错在先,所以活该受着。
……
我向公司提交了辞呈。
我本来计划把欠的钱都还了,然后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开家书店养老。
现在由于沈明焕的出现,一切都得从长计议了。
晚上,我回到狭窄的出租屋里,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离了一样,裹着外套就草草地躺在了床上。
我的眼皮就像有千斤重,脑袋里也像烧化了的铅炉。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又像困在深不见底的汪洋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依旧醒着,只是混混沌沌地想起许多事情……
我想起当初KTV结了梁子后,很长时间里,沈明焕对我都没一点好脸色。
后来我抱着其他目的接近他,给了他一张银行卡。
他自嘲地笑笑,问我:“开这么高的工资?你需要我演的戏很困难吗?”
他从来都是聪明人。
唯一不太聪明的地方,就是在后来的相处里,慢慢失去了警惕,对我抱有了期待。
他不明白,我看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其实掀开光鲜亮丽的表象,内里就是个没用的傀儡。
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更没有办法拯救他。
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陷在痛苦的回忆里无法抽身。
最终,拗不过身体嗡嗡作响的疼痛警报,我还是爬起来去了医院。
深更半夜的,我没想到,又会遇上沈明焕。
——早知道他也来,我宁愿死在家里。
男人皱眉站在服务台前,低头跟护士说着话。
他的旁边,还站了一个精致窈窕的女人。
似乎感知到了我的视线,沈明焕掀起眼皮,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然后视线顿住。
他很快掀起了嘲讽的笑,朝我走了过来。
“俞岁?”
“你怎么在这儿?”
他上上下下打量这我,语气鄙夷:“深更半夜来医院,总不会是来打胎吧?”
我尴尬地拢了拢外套,摇了摇头。
沈明焕朝身后招招手,漂亮的女人立马走上前,被他一把揽住肩。
“这是我女朋友,刚怀孕,要不你们交流一下心得?”
我的心头就像被烙铁烫了一下,连带着整个人都跟着瑟缩了一瞬。
我想说“恭喜”,可刚张了张嘴,想到自己干哑的声音,还有沈明焕那句“倒胃口”,话到了唇边又咽了回去。
沈明焕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意图,他阴阳怪气地冷笑:“大半夜的,还是别用你那把坏嗓子恶心人了。”
他不再看我,揽着女人扬长而去。
我搓了搓掌心,强迫自己从悲伤里回神,去窗口交钱拿药。
里面的工作人员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按了一阵,把卡还给了我:“你没钱了。”
没钱?
我下意识地看向四周,生怕沈明焕没有走远。
幸好哪里都没有他的身影,给我留了最后的体面。
我从手机上查了查余额……我离职时工资还没发,其他钱都用来还债了,这个月的房租过两天又该交了。
算来算去,我能用的闲钱,居然连500都不到。
是报应吧,我也会有这样走投无路的一天。
“充100吧。”我轻声道。
“100哪够,你等会儿拍片都不止这个钱。”
“那充200……”
我话音刚落,沈明焕不知道从哪走了过来:“呦,大小姐也缺钱啊?”
我猛地抓紧了衣角。
又听他道:“你当初把钱甩我脸上的时候,不是挺嚣张的吗?”
我不想跟沈明焕纠缠,更不愿意在他面前自揭伤疤。
但他压根不想放过我,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你要是实在缺钱,我也不是不能帮你。”
我的手指缠得愈发紧,我可以接受任何人的帮助——唯独沈明焕不行。
但很快,我就明白了,他所谓的“帮”,只是换种形式羞辱我。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女朋友怀孕了。”沈明焕道,“她养胎这几个月,你如果愿意当我的情人,我可以给你钱。”
他身后跟着的女人一脸尴尬,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我。
小窗口的工作人员也惊掉了眼镜,张着嘴巴半天没合拢,显然没见过还能当着女朋友的面聊这些的。
“怎么说——”沈明焕又催了一遍,“俞大小姐?”
他的眼里闪着畅快和得意,就像亲手将匕首送进了仇人的身体。
而作为这个死不足惜的仇人,我思考了很久,问他:“你能给我多少?”
“你当初不是一个月给我二十万吗,我给你翻个倍。”
那就是一个月四十万。
如果按照我目前的债务来算……只要我坚持一年,就能逃走开书店了。
“怎么样?”沈明焕嘲讽地看着我,“需要讨价还价吗?”
我摇摇头。
“那就是答应了?”沈明焕问。
漫长的犹豫后,我垂下了眼睫。
“呵。”他瞬间冷笑出声。
我明明答应了他的提议,接受了他的羞辱,他却似乎更加深恶痛绝了,狠狠地唾了我一口,拧着眉道:
“俞岁,你真让人恶心。”
我嘴唇瓮动,深吸了一口气。
“可你当初被我‘包养’的时候,也没嫌自己恶心……”
似乎被我这句话勾起了糟糕的回忆,这一路上,沈明焕就像疯了一样将车开得飞快。
后视镜里,他的神色越来越癫狂,仿佛下一秒车毁人亡也不在乎。
到了别墅门口,他直接走过来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拖下了车。
他连拖带拽地把我丢进客厅,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沓钱,疯了一样朝我身上砸。
“你是不是很得意啊,曾经把我当狗一样耍!”
“可你现在还不是得求我?”
“给我甩脸色?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我静静地坐在地上,等着他发泄完。
可不知道哪个眼神又激怒了他,他忽然扑过来,不顾一切地撕扯我的衣服。
我任由他像野兽一样践踏着我的尊严,又将我丢进满是凉水的浴缸。
卫生间里的灯光倒映在沈明焕眼底,忽明忽暗,似复仇的火光。
他死死掐着我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淋浴,不断地冲刷着我的脸和身体,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而这还不够。
他又拿来一把刷子,疯了一样地猛刷着我的皮肤,骂我是个脏东西。
刷累了,又给我打上厚厚的沐浴露,用力地往我身上搓。
我本就就是因为难受才去的医院,这会儿差点窒息在浴缸里。
沈明焕手下使了死劲,将我一身皮肤刷得伤痕累累。
沐浴露一蛰,疼得我两眼一黑,几乎昏过去。
这种难捱的疼痛在我身体各处蔓延,到了后来,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里在疼。
沈明焕或许早就疯了,而我的话,只是点燃了那根让他彻底爆炸的引线。
他掐着我的脖颈,一遍遍问我:“你不是非得嫁个有钱男人吗,怎么那么快就克死了他?”
“你跟那个男人睡过觉吗,觉得爽吗?”
“你也敢对他吆五喝六,骂他是狗吗?”
——我知道他说的是季丰。
我那名义上的、死去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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