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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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小镇 现代 捉鬼 大逃杀 以暴制暴 灵异 恐怖 惊悚

万圣节当晚偶遇的陌生人,戴着我失踪一年朋友的耳钉,

林中诡异的篝火祭祀仪式,在血月的加持下成真,

我能否在一场真人大逃杀中生还,

这一切究竟是一场梦,还是来自魂灵的嘱托?

……

我叫张卉,这段时间旅居在北美。

现在是凌晨一点,而我正穿着睡衣、毛拖鞋,披头散发宛如幽魂般在街上游荡,周围挤满了打扮惊悚怪异的“妖魔鬼怪”。

没错,今天是万圣节。

说实在的,我一直不理解老外为什么对于鬼毫无敬畏,在国内,除了烧纸没人在鬼节夜里晃悠,可在国外,万圣夜宛如狂欢节。

老外们把自己打扮得无比恐怖,他们满街乱窜,又嚎又笑,比鬼还吓人。

尤其是我住的这个小镇,万圣夜游行是多年以来的传统,甚至被写在了本地的旅游手册中。

这么热闹的狂欢,我却无法沉浸其中,因为就在去年的狂欢游行中,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吉斯。

我们在游行中被人潮冲散,我在约定的集合点等了他一晚上,却再也没有他的半点消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点片段,是他在人群中艰难回眸找我,左耳垂上那颗钻石耳钉,被当晚五彩的灯光一照,像是天边的流星。

这一年我都郁郁寡欢。

就在上周,镇警察局宣布结案,他们说有人在公路边找到了带有吉斯失踪当天穿的衣服碎片,那上面带着大量的陈旧血渍,DNA证明那正是来自于吉斯。

根据失血量推算,他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

今年的万圣夜,我花高价在华人超市买了纸钱,按照老家的规矩,在门口石板路上画了个带有缺口的圆。

路过的老外对我很好奇,我看着燃尽的纸灰狠狠哭了一场。

烧完纸,我就关好了房门。此刻外面人声鼎沸,不时有小孩子敲门讨要糖果。我全当没听见,捧着电脑和咖啡,找到了去年相约和吉斯一起看的电影。

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外面安静下来,根据传统,这会儿大家应该向着镇中心广场位置集中。我正打算睡觉,就听见有人敲响厨房窗户,那频率,和每次吉斯丢钥匙回家时一模一样。

我惊喜万分的跑到窗前,窗外一个人都没有,玻璃上贴着镇里印刷的游行邀请卡,上面染着辣椒油。那是今早我丢到门外垃圾桶里的,当时它和辣椒酱空瓶在一起,而现在,它被人贴在窗户内侧,旁边还有个用番茄沙司画的笑脸。

吉斯就喜欢这么做,他说看着盘子里的笑脸,心情也会好些。

我盯着这个图案,心情十分复杂。我是从来不信什么鬼神的,那些所谓的吉斯回魂来家里看我,试图让我开心起来的屁话,根本打动不了我。

我走近窗户,认真检查了一遍,插销是在房屋里面,并且没人动过。这栋房子是我跟吉斯一起合租的,厨房有一扇小门通向后院,钥匙只有我跟吉斯有。

吉斯失踪那天,身上就带着钥匙,这些遗物警方至今还没找到。

所以现在能把邀请函从室外垃圾桶拿出来,无声无息贴到厨房窗户内侧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利用了吉斯那把钥匙,这个人一定与吉斯的死有关!

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无论如何,我不敢待在家里了。

我跑去警察局报警,可大部分警察都在街上参与游行。留下来值班的态度十分敷衍,他坚持认为是我因为朋友失踪得了幻想症,还要给我推荐医生。

在我再三恳求下,才答应有人手马上去我房子查看。

“如果你认为房子不安全,就待在室外吧,今天很热闹,游行要到后半夜才结束呢。女士,去玩一玩,心情好了,没准你那些可怕的念头就消失了。”

警察挤出来一个玩味的笑容。

于是我就这样被迫挤在狂欢的人潮中,防狼喷雾攥在手里,胆战心惊地看着身边每一只试图接近我的“鬼”。

直到我的眼睛滑过一抹闪光。

脑海中属于吉斯的记忆被快速点燃,我下意识朝着闪光的地方挤去。

“嘿,别挤!”

耳边不断传来抱怨和怒吼,但是我毫不在意,眼睛只死死盯着不远处人群中那忽明忽暗的光芒。

那是属于吉斯那颗私人定制耳钉的光芒!

就在我快要接近的时候,天空中突然爆炸了一串烟花,游行队伍中的人们纷纷抬头欢呼,人潮开始波动,我一下子失去了追踪目标。

不知道谁在队伍的后方喊了一句什么,队伍开始快速往前移动,我只感觉到一股大力推向后背,身体不由自主往前扑过去。

我的睡衣很长,下摆被我自己的脚尖踩到,整个人站立不稳,几乎是一瞬间就摔倒在地。

“这里有人跌倒了!”

在游行队伍里跌倒是致命的,我感觉自己像个沙包,胳膊和后背被踹了好几脚,那些不小心踩到我的人,也不断地跌倒在我背后。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死死压着,无法支撑起身体,胸腔因为背后的重量不断被积压,我逐渐出现了呼吸困难。

眼前阵阵发黑,指尖传来的剧痛让我在清醒和昏厥之间徘徊。

难道就要丧命于此了吗?

耳边吵闹的音乐声逐渐远去,我的大脑不由自主开始播放那些过往的片段,愉快的,痛苦的,遗憾的……我能听到骨骼从身体内部发出绝望的摩擦嘶吼。

就在此时,就在我即将陷入黑暗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突然钳住了我的胳膊,我只感觉到一瞬间胳膊撕裂般的疼痛之后,大量新鲜的空气一下子涌进了我的胸腔,让我立刻呛咳出来。

喧闹的声音紧跟着灌进了我的耳朵,我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你还好吧?”

那双手的主人说话了,我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是在我问。循着声音,我抬起头……望见了半张腐烂的脸!

“啊——”

我的尖叫声淹没在吵闹的空气中,“腐烂脸”松开我,胳膊交叉抱在胸前,眼珠转来转去,把我从上到下一通打量,还作势掏了掏耳朵。

“你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腐烂脸”冲我笑了笑,露出他白花花的牙齿和血红色的牙龈。

我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才意识到,这是他的万圣节妆效,只是做得太逼真了。

半边脸皮涂成青紫但尚算完好,另外半边不知道如何搞成了皮肉翻卷的效果,眼球凸出在眼框外,腮帮上还有个窟窿,牙齿和舌头清晰可见。

劫后余生的我,此刻也来不及赞叹这高超的化妆技术,平复了心情之后,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才重新回到脑子里。

看着胳膊和小腿上青紫的印记,汗水一下子透湿了我的衣服。被冬季的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哆嗦。此时此刻我只想回到温暖的家中,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

但转念一想,也许那个拿着吉斯钥匙的人正躲在床下,只等我回去呢。

“你不会是吓傻了吧?”

也许是为了表达关切,“腐烂脸”把他的脑袋凑到我眼前,再次给了我心灵暴击。我下意识伸出胳膊往外推了他一把,刚出手我就后悔了,人家刚刚救了我的命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的左耳垂上,正戴着一枚钻石耳钉,那是……吉斯的耳钉!

“你,你……”我瞪着眼前的人,张口结舌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心升起来。

巨大的恐惧将我瞬间吞没,虽然深处在热闹的大街,我却不知该如何逃脱。只能愣愣地望着那枚耳钉折射出来的寒光。

“你怎么了?”

“腐烂脸”弯腰凑近我,还伸手摸我的额头,我像被钉在原地一样,不敢动弹,只感觉到他的手像地狱一样冷。

“你在发抖。”他这样说着,然后居然提出要送我回家,我当然不肯,哀求他把我留在原地,我还想再待一会儿。

“腐烂脸”摇了摇头,接下来的话却出乎我的意料,他说要送我去警局。并且说我一个女孩子穿着睡衣跑出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如果不便跟他说,那就去跟警察说,总之他不会放任我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

我有些糊涂了,他看起来似乎不是坏人,那他怎么会拥有吉斯的耳钉呢?想到这里,我又扭头观察了一下。

“你对我的耳钉很感兴趣?”

他话里还带着笑意,伸手搓了搓耳垂,我只好跟着干笑了几声,表示他的耳钉很特别,并问他是在哪里买到的。

“这个啊,是我在公园捡的。”

他砸了咂嘴,顺手搓了搓鼻尖,不小心把上面堆砌的颜料搓下来一层。然后我就看到他对着天翻了个硕大的白眼。配着他这个恐怖的妆效,有些好笑,我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更重要的是,警局到了。

他叫我赶紧进去,我站在门口踌躇,脚下的毛绒拖鞋踢踢踏踏。

心里不停问自己,我可以相信这个人吗?

脑海里另一个声音则在催促我,这也许是找到吉斯最后一点线索了,叫我千万别放弃。

就在他挥挥手,准备跟我告别,重新回到游行队伍的时候,我终于鼓足勇气,喊了他一声。

“你能带我去那个捡到耳钉的公园看看吗?”

于是我们两个真的来到了这个早就被社区荒废了的公园。

这真是太疯狂了,我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但同时我又感觉到无比的刺激。

“腐烂脸”在路上告诉我他叫汉克,他是在今年夏天路过这个公园的时候,捡到吉斯的耳钉的。

我记得他说的那个日子,因为在那之前,小镇连续下了一周的大雨。

汉克问我为什么对耳钉这么执着,我告诉他这是我一个朋友的东西,其他的就含糊过去了,我不希望他明白自己正在跟我追查一桩杀人案,这一定会吓坏他的

汉克是个热心肠,可惜有点路痴,到公园的路上他几次都走错方向,经常放着笔直的大路不走,非要穿小巷子,还说那是近路。

我刚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公园还是个简易游乐场,午后会有不少孩子来玩。白日人声鼎沸,夜晚亮起彩灯,而且周围还会有便宜的小吃摊,我跟吉斯经常来这里买热狗和棉花糖。

后来,有个男孩儿死在游乐场,据说,是旋转木马的设施出了问题,转轴内一根铁条脱出,从男孩儿胸口穿过。

出事那天是礼拜一,来玩的小朋友很少,男孩儿就那么孤零零钉在木马上,流干了最后一滴血,直到家人发现。

诡异的是,木马一直没停止运转。

从那以后,游乐场就废弃了,政府挪走了大部分游乐设施,公园成了这附近孩子们口中的禁忌之地。

我跟吉斯也再没来过。

沉浸在回忆中的我,被汉克捅了捅胳膊,原来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了,眼前的公园一片漆黑,仅靠着天上的一点月光照亮。

我叫汉克给我带路,可他这时候却嘀嘀咕咕得不想进,他说自己当初是跟朋友玩儿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才来这里,耳钉也是顺手捡的,根本记不得具体位置。我望着他那张恐怖的脸,笑他是个胆小鬼。

这可惹恼了汉克,他一把抓住我,闷着头往里走。

刚走了两步,汉克突然大喊了一声,一个趔趄往前栽倒,还没等我伸出手去服他,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着我的小腿快速滑走!

“啊——”

“喵——”

就像是跟我呼应似的,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猫叫在我身后响起,我下意识攥紧了汉克的衣服。

“啊,对不起,是我不小心踩到它了。”汉克慌忙说着。

我俩狼狈地互相打量,双方脸上都还挂着惊恐的皱纹,随即相视大笑。

“你们中国人有个传说,尸体如果遇到猫,就会复活变成恶魔对吧?”

汉克可能是想缓和气氛,指了指自己那身“腐烂脸”的打扮,然后做了个双腿并拢往前蹦跳的动作。

“哈哈哈,确实有这个传说,但是你只是个假尸体。”我从后面拍了一把汉克的后脑勺,叫他别闹了,手上毫无例外地沾上了很多颜料,恶心扒拉的。

没地方洗手,我只好在睡袍上蹭蹭,反正它已经够脏了。

汉克还在我身后一蹦一蹦的,走得很慢,我不耐烦地回头去看他,就在转头的一瞬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

“他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

带着疑问,我望着汉克一步一步向我蹦过来,脸上的皮肉抖动着,如果是妆效,那它们也真实得有些过头了……

“你干嘛那么看着我,就好像我身后有鬼似的!”

汉克笑嘻嘻地说着,说完又心有余悸地转头去看,一副又菜又爱玩的模样。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

此时汉克已经蹦到了我前面,听到我的问话,他身子顿了一下。

“拜托,咱们小镇就这么几个外国人,你们的情况早就传遍了,不仅你,还有你的朋友,那个叫吉斯的,他的事我也知道。”

听到与吉斯有关,我赶忙凑上去追问,刚才的怀疑被自己暂且按下了。

汉克却说他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吉斯的事情,他因为对附近比较了解,还给警察带路去林子里搜过几次呢,只是没有收获罢了。

谁知道就叫他捡到了吉斯的耳钉,今天又叫他救了吉斯最好的朋友,也算是冥冥之中有缘分了。

我心里默默感叹,要是按照中国的传统,这不叫缘分,恐怕是晦气才对。

说着我们已经进入了荒废游乐园的位置,原本的游乐设施果然没了七七八八,但那座出事的旋转木马还在,汉克说自己当时接受的大冒险就是坐在木马上拍照,还必须是那个小孩乘坐的出事木马。

汉克描述自己怕得要死,低着头用手机拍照,没想到闪光灯开启的一瞬间,脚下有个东西闪闪发亮,晃了他的眼睛。

“耳钉就在木马脚下。”

汉克向我指着,我打开手机背后的照明灯,凑过去看。

不知道为什么,木马的下面还斜插着一根铁条,已经裹满了深红色的锈,我知道这并不是造成事故的那根,但是鼻尖在闻到了铁锈那独特的腥味时,还是有些不适。

铁条的旁边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几根手指挖过的坑,汉克说耳钉当时就在这里露出一个头,他由于太害怕只敢闭着眼抓了一把,攥着一手泥就落荒而逃。

大概是公园确实没人来,从那之后也没下过大雨,地上还留着完好的指印。

地上也就这些痕迹了,我蹲麻了,站起身,直了直腰,环顾四周,眼睛由于突然陷入了黑暗所以什么也看不清,我关了手机灯光,扶着旋转木马的杆子,耳边只有簌簌风声。

汉克可能是意识到了我的悲伤,终于闭上了嘴巴,默默站在我身边。

吉斯留给我的最后一点线索,也仅此而已了。

“那个,你还好吧?”汉克小声问了我一句。

“嗯,谢谢你汉克,咱们走吧。”

汉克这次首当其中走在前面,据他自嘲是逃跑的路线最熟,而我则失魂落魄地跟着,要知道希望破灭的那一瞬间是最难受的,还不如之前就没有希望。

公园荒芜,地上铺满了落叶,脚踩上去“咔嚓,咔嚓”的,万籁俱静,这里就只有我的脚步声……

不对,为什么只有我的脚步声!

来的时候因为我跟汉克打打闹闹,说话声掩盖了很多细节,现在我才意识到,汉克这个成年男性,怎么会走路比我还要轻?

我下意识低头去看他的脚,没想到在长长衣摆下方,居然是空的!

汉克的脚悬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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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2/12/2 16:40:47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狐熠
狐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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