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本可考上211的我被我弟偷改志愿。我想报警，却被我妈狠狠甩了一巴掌：“你弟可是为你好！女孩子考大学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嫁人的赔钱货！”看着弟弟满脸的得意地笑，我气得浑身发抖，毅然撕了录取书。我要复读！重新高考！
01
我怎么都没想到。
我弟会趁我不在家偷偷改了我的志愿。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看着通知书上的开南护理学院，只感觉天都塌了！
我考了684分！全校的第一！
本该开开心心地进入自己心仪的上海财大！
而不是像现在，被一个专科学院录取！！！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你怎么不笑了？继续笑啊，！不就考了个破分得意什么！”
我弟笑得一脸畅意，毫不客气地把录取书甩到我脸上。
“你不是牛逼吗？有本事考北大啊！告诉你！我考不上自己想要的学校！你也别想考上！”
我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就要报警。
匆匆赶来的我妈一把拽走手机。
下一秒，啪的一声。
脸颊剧痛。
我被她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妈怒视着我，把手机砸了个稀巴烂。
“不就改了个志愿吗！你竟然想报警抓你弟！你说说你还是人吗！”
我哭着怒吼。
“他考不好是他自己的问题！是他不够努力！他凭什么因为自己考不上就要毁了我！”
我妈不在乎地白了我一眼。
“你弟也是为你好！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嫁人的赔钱货！”
“我告诉你，就算你考上咱们家也不可能拿钱给你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弟得意扬扬的冲我做鬼脸。
一脸“你活该”的表情。
我怒极，一把抹掉眼泪，转身要去报警。
突然，身后传来一股大力。
我毫无防备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让我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昏迷前，我看见妈妈对着弟弟轻声责备。
“你怎么把她推下去了！万一摔破了相，可就不值钱了！”
气急攻心，眼前彻底黑了。
02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我腿摔断了，打上了石膏。
我弟坐在床边，看见我醒了，掐着我腰侧嫩肉恶狠狠威胁。
“要是敢乱说话，你就死定了！”
我痛的冷汗都下来了，身体软绵绵地没有力气，连咬他一口都做不到。
我妈踩着高跟鞋进来，面无表情地扔我身上一张100元。
“我和你爸有点事得出趟远门，你自己买饭吃。”
说完就拉着我弟离开了。
一旁的护士姐姐看愣了，转头安慰我。
“你妈肯定开玩笑呢，哪有妈妈会不管孩子的。”
只有我低头苦笑。
因为我知道她是认真的。
过了三天，我妈真的一次都没出现过。
护士姐姐怒了，她心疼我实在可怜，每次来都会给我多带一份饭，我这才熬过3个月。
拆石膏的那天，医院通知我妈补交欠款否则报警。
她这才骂骂咧咧地赶来。
看到我第一眼就指着骂：“你这个赔钱货！除了花钱还会干什么！一天天地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连医生都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止。
“你这妈怎么当的！孩子病了三个月，你连面都不露！”
“要不是我们医院的护士，你孩子早饿死了！你这可是虐待儿童！”
我妈怒气冲冲地反驳。
“瞎说什么呢，我可给她饭钱了。”
且不说那100块够不够吃三个月，就单单让断腿的我自己下床买饭，这件事本身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连医生都被气笑了。
他无奈地摇头，递给我一个同情的眼神。
后来我才知道，我住院的这三个月，我爸妈为了庆祝我弟考上一所私立三本特意带他去西双版纳庆祝。
听说那学校光学费一年就要十多万。
更别提我爸还是走了后门，不知道塞了多少钱才把他送进去。
我家一点都不穷。
我爸从商，家里开了几家店铺。
我妈是个老师，每月收入最少七八千。
他俩人收入加起来一个月足有七八万。
可偏偏连我上学七千块的学费都不肯给。
之前小，不懂事的时候我曾天真地问我妈，家里是不是有很多钱。
我妈脸色突然阴沉，盯着我恶狠狠咒骂。
“咱们家的钱都是你弟的！别想动什么歪心思！”
家里每次吃饭都是我最恐惧的时候。
筷子多夹一块肉，我爸都会毫不留情的啪的一筷子抽我手上。
如果我没夹稳，肉掉地上。
他脸色就更难看了，猛地一掌拍桌上。
“反了你了！还敢给我使脸色，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给我捡起来吃了！”
每到这时，我妈就出声制止。
“小点声，你看把小宝都吓到了。”
“儿子乖，没事。”
扭头便用嫌弃的目光看着我。
“你应该谢谢你弟，要不是他是男孩，我早把这胎打了，你得记得感恩！”
回忆结束……
我刷着朋友圈我妈发的温馨的三口之家的合影。
咬着牙阻止眼泪流下。
我不明白，同样都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就因为我是女孩？
可她不也是女的吗？!
为什么！
03
回家第一天，我弟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赶紧去做饭！”
他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头也不抬地命令。
刚拆石膏的腿还隐隐作痛。
我白了他一眼，径直朝楼上卧室走去。
“喂！和你说话呢！聋了吗！”
“你自己没长手吗？”
我毫不客气地还击。
他腾的起身一把抓住我辫子往后扯，恶劣嘲讽。
“几天不见长脾气了，信我不信我告诉咱妈！”
我一把推开他。
“想告就告，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你什么态度！”
“宋庆阳！你个废物了除了会告状还会干什么！”
得得得的高跟鞋由远及近冲过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刚刚竟然没注意开门声。
“怎么说你弟弟的！学校里就教出你这么个没教养的东西吗？！”
我妈黑着脸冷冰冰地盯着我。
我有些委屈，从来都是这样！只要我和弟弟吵架，自己永远是被骂的那个！
“妈！你听到她刚说什么了吗！”
“我就让她做个饭，她竟然骂我是废物！”
弟弟乐此不疲的火上浇油，一边说一边斜着眼挑衅地看我。
“现在去给你弟做饭！”我妈命令道。
怒气涌上心头。
我梗着脖子质问。
“凭什么！都有手有脚凭什么非得我做饭，他不能自己做吗！”
我妈狠狠踢了我一脚，恰好是受伤摔断的地方。
钻心的疼让我差点没站住。
“凭你是他姐！你就该照顾弟弟！”
“要是没有你弟！你哪儿来的命站在这儿和我嚷嚷！”
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摔断腿！
又怎么会和自己心仪的大学失之交臂！
此刻心里的委屈几乎要漫出来。
“我俩出生不过只差了几秒，凭什么就得我照顾他！”
“就凭你是女的！天生就该伺候人！”
这句话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难道不是女的吗！”
“你难道不是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吗！”
“凭什么看不起女人！”
啪！
我妈扬起手重重的扇在我脸上。
我倔强地挺直脊背，红着眼圈死死地盯着她。
我妈被气红了脸，扬手又是狠狠一巴掌。
我晃了晃身体，再次挺直。
她被彻底惹恼了，疯了般一巴掌接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空旷的大厅，回荡着不绝于耳的啪啪声和她的叫骂声。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有本事给我滚出去住！吃我的喝我的，还有脸在这和我叫嚣！”
“你算个什么东西！养条狗都比你有用！”
从初中开始，家里的家务全是我做。
甚至大冬天早上，我弟弟可以一觉睡到十二点
我却要在凌晨四点被我妈揪着耳朵拖起来，负责全家的家务和一日三餐。
原来我所做的一切在父母眼里，还比不上一条狗！
不知过了多久，我妈终于停下。
我双颊已经麻木地失去了知觉，视线只能看见狭窄的一条缝隙。
我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的脸肿了。
她甩了甩手，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憎恶地撇了我一眼。
“走儿子，咱们今中午去外面吃！”
“妈，我想吃牛排。”
“好，咱们去吃牛排。”
我妈亲昵的搂着弟弟往外走。
大门在我眼前缓缓关闭。
隔绝了他们的背影，也隔绝了我脸上仇恨得几乎凝成实质般的目光。
我一定要出人头地！
我要证明他们的宝贝儿子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04
我决定复读。
得知这一消息，我家瞬间炸开了锅。
我妈指着我的鼻尖告诉我。
“家里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的！”
我爸也随声附和。
“女孩子家上学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出去工作，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再说了你都18岁了，早该独立了！”
我笑了，本来就没指望他们拿钱。
而且，明明俩孩子，怎么需要独立的只有我一个？
……
我和学校申请走读。
被驳回了。
我原本的班主任知道我家的情况。
帮我替学校申请下来，私下还偷偷塞给我500块。
年长我妈几岁的班主任，扶着肩膀温柔地注视着我的双眼。
“琳琳，你是个好苗子。千万不要因为家庭放弃读书！一定要记住，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
“有什么困难就和老师说，能帮的老师一定尽力帮你！”
我抱着她，泣不成声。
为什么，和我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都对我这么好。
可生我下来的父母却如此残忍冷漠！
我爸妈果真说到做到。
知道我复读后，硬是一分钱不拿。
甚至吃饭时也不会准备我的那份。
我妈只要看见我在复习，就阴阳怪气的嘲讽。
“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我倒要看看，你能考出个什么名堂！”
我充耳不闻，一心钻入题海。
现在我白天上课，晚上去奶茶店兼职。
虽然忙碌辛苦，但也充实快乐。
这天，我照例在奶茶店上夜班。
一个老奶奶牵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进来了。
他俩约莫六七岁的样子，看样子应该是兄妹。
“奶奶，我想吃草莓味的冰激凌。”
小男孩指着菜单说道。
老奶奶连忙应好。
我注意到一旁的小女孩，咬着手指满脸渴望，却一言不发。
去厕所时，我发现那个小女孩怯生生地扯了扯老奶奶衣袖。
“奶奶，我也想吃。”
奶奶眼睛一瞪。
“吃吃吃！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知道点什么！”
“连衣服都洗不干净！有什么资格吃！”
女孩眼圈瞬间红了，绞弄着手指小声抽噎。
对面的小男孩舔得满嘴都是，奶奶急忙抓起纸巾，耐心擦去。
“哎呀，还有的是，着什么急呀。”
“你要想吃，奶奶再给你买去！”
女孩落寞地站在原地，孤独又可怜。
看着她我想起自己。
从小到大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只能弟弟吃。
印象里最深的一次，是妈妈的朋友来家里玩，带了一盒费列罗。
弟弟自己吃了整整一盒，最后剩一个被他在手里当玩具蹂躏。
等他玩够了，我小心翼翼地从垃圾桶里翻出来躲在房间里狼吞虎咽地吃掉。
第二天我爸在垃圾桶里发现了它的包装。
二话不说给了我一巴掌。
“谁让你偷你弟弟东西吃的！”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
他就狠狠一脚踹在我身上。
年仅6岁的我咚地磕在桌角，鲜血顺着额头流下。
额头的疤痕隐隐作痛。
我躲在门后，冲小女孩和善地招了招手。
她瑟缩地看了喂男孩吃冰激凌的奶奶一眼，小步跑来。
“姐姐，有什么事吗？”
我拉着她的手扯进门里，塞给她一根冰激凌。
“吃吧，别告诉别人。”
我做了个嘘的姿势。
她惊喜的眼睛都亮了，正想说话看到我的动作，狠狠点了点头。
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见我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把冰激凌递到我面前，小声道。
“姐姐也吃。”
我心头一酸，摸了摸她的脑袋。
“吃吧，姐姐请你的。”
临走前，女孩小声问我。
“姐姐为什么奶奶不喜欢我啊，因为我是女孩吗？”
我眼圈腾的红了，伸手抱住他。
“不！你没错，身为女孩更没错。”
“错的是他们！是那些把女性刻在耻辱柱上的人！”
那一刻我抱住女孩，却恍惚觉得自己抱住的是年幼的那个伤痕累累的自己。
……
转眼时间便过了大半。
距离高考只剩不到6个月的时间。
我弟去了外地上学，少了个给我使绊子的，生活轻松了不少。
就在我为了高考全力冲刺时。
噩梦再次降临。
06
我爸病了。
他被查出肠癌。
幸好是良性。
手术切除后，他需要住院三个月。
我妈让我住院伺候我爸。
我两头为难，一端是照顾爸爸，另一端是备战高考。
我妈看出我的犹豫，冷嘲热讽道。
“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你爸生病都不能去照顾，将来还能指望你什么？！”
“连你弟都知道请假回来照顾你爸！宋琳琳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我吃了一惊。
弟弟回来照顾我爸，这是事我真的没想到。
她戳着脑门，一字一句警告我。
“信不信我去你们学校帖字报，让别人看看你是个什么品种的白眼狼。”
“一心只顾自己，连父亲生病都不肯照顾！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脸继续读下去！”
我只能无奈辞掉了奶茶店的工作，晚上背着书包去医院里复习。
好在这段时间赚的钱，勉强够交学费了。
我和弟弟轮流照顾爸爸。
他负责白天，我负责晚上。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我从来没见他露面过。
今天刚参加完市一模，成绩十分不理想。
躲在教室哭完，我身心俱疲地顶着蒙蒙细雨冲到医院。
放下书包，便看到我弟四仰八叉地躺在旁边的病床打游戏，床头是吃剩的外卖盒。
爸爸床边的水杯里，已经干的一滴水都没有。
“你终于来了，赶紧的帮老爸打饭去！”
“对了，顺便给我买瓶可乐和卤肉饭！”
我啪地把书包扔到地上，压着火质问。
“你就是这么照顾咱爸的？”
“你到底是来照顾人的，还是来被照顾的！”
我弟白了我一眼，回了句。
“少废话！赶紧去买！饿死了！”
我当然不可能给他买！
“真是的，什么姐姐！还不如条狗有用！”
他骂骂咧咧的抱怨，我气红了眼。
复读压力本就大，最近考试的成绩又始终不太理想。
现在每天还要分出精力照顾我爸。
难以言说的委屈海啸般将我淹没其中，当即拎起包愤怒冲出医院。
这一晚我是在图书馆度过的。
冷静下来后，我还是和老师请了早自习的假去医院。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爸……
刚到门口，我就隔着门玻璃看到一个脸生的中年阿姨给我爸擦拭身体。
我妈坐在邻床床边和弟弟说着什么。
好一派母慈子孝的温馨画面。
这就是我妈嘴里的轮流照顾？
一股邪火蹭地涌上来。
我正想推门，恰好我妈开口说话了。
“不想上就不上，没事！”
“你姐这不在高考吗？实在不行，等她考上咱们花点钱让你替了她。”
我弟猛地坐起，一把拽住她，满脸惊喜。
“你说真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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