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当朝公主,有关于我谣言随便在人群中抓一把,就可以抓出九、十种不同的版本,不过有一个特殊。
我爱上了那个清冷至极的太傅。
这似乎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偶尔穿着男装游走街头的时候,便看到几位夫人窃窃私语。
“可是太傅不是早有婚配吗?”
“不过被昭仪公主看上了,有没有婚配都无所谓。”
“啧啧啧,可惜了,这不是纯纯地强抢民男啊。”
几位讲完便忍不住叹息。
我听着眉心直跳。
我,昭仪公主,大京出了名的嚣张跋扈!
旁边的侍女急得在一旁跺脚。
“公主,您为何散播那种谣言?这不是凭白毁您清誉吗?”
我扭头悄声道:“你懂什么?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萍儿好奇问道:“公主您就是那只黄雀吗?”
“不,我是那只蝉。”
我没别的意思,纯粹就是看建元喜欢,我就非得去招惹招惹。
建元,是我的妹妹。
次日
我一早便起,等到萍儿将妆面打点好后,我却掬了一撮水打湿了脸,原本的妆面便瞬时花掉。
“重化。”
萍儿颤颤悠悠地跪下请罪。
待到身边伺候浣洗的人都下去后,萍儿才起身。
“公主,要不咱们还是搬去公主府吧。张贵妃的眼线都要铺满整个景福宫了。”
我晃了晃脑袋,步摇噼里啪啦地作响。
“不去,与人斗其乐无穷。”
昭仪公主,我的封号,是大京的第三位公主,无奈前两位都堪堪夭折,所以如今本人是实打实的长公主,并且还是皇后所出,身份自然更加尊贵,不过在我八岁那年,母妃便故去了。此后,后宫陆陆续续又生下来几位公主,不过有封号的也不过两位。
一是昭仪公主,二就是张贵妃的建云公主。张贵妃荣宠后宫已有十余年,不过膝下只有建云一女,因此百般疼惜。作为长公主的我自然是她心中刺眼中钉。
还记得九岁那年,建云七岁,我与她相伴一块去后花园扑蝶。
却误打误撞碰见了正在赏花的父皇,两人低声问了一句安。
便被父皇提留着抽查功课。
我记得那天自己全部背出来了,但建云忘了些许。
回宫后我的乳母、随身侍从全被换了个遍。
我又哭又闹,最后得来只是新任乳母的斥责。
看着镜子中的人,如今我已经不再是九岁的昭仪了。
“公主!”
回过神后,感觉到一阵刺痛,手上不知何时攥了一把簪子,竟割出了血丝。
“我无事,走吧。”
今日便要参加建云公主在府邸里的流水宴,世家弟子都会齐聚,也包括那位太傅大人。
江太傅,江平川是川陵江氏小辈里最为出众的一人。年纪轻轻便登上了太傅的位子。我磨蹭着手腕的珠串,思索着昨天打探到的消息。
早有婚配。
这可真让人头疼。
“公主,我们到了。”
建云的公主府就在皇宫边上,此时大门前倒是热闹非凡。
“摘月步摇,她是昭仪公主。”
“她怎么来了?”
“听说今日江太傅也来。”
“怪不得,怪不得,可怜赵家小姐喽。”
“公主,我们到了。”
建云的公主府就在皇宫边上,此时大门前倒是热闹非凡。
“摘月步摇,她是昭仪公主。”
“她怎么来了?”
“听说今日江太傅也来。”
“怪不得,怪不得,可怜赵家小姐喽。”
我不耐烦地听着这些议论,这步摇倒比我有名气,改日换了它。
一进院便直奔后院,在前院跟那群人端着架子装假正经没什么意思。
刚迈进小拱门,便看见那大名鼎鼎的江太傅了。
我心生一计,连忙赶上前,“太傅怎得在此?”
“参见公主殿下。”
“你竟认得我?”
“这摘月步摇全大京只有一支。”
该死的,我此时越发坚定回去就把这破步摇换下来。
“太傅在此做何?”
江平川穿着一袭白衣,一枚月牙玉佩挂在腰间显得俊朗无比。
“李大人让我来此取些东西,没想到绕来绕去,竟迷路了。”
我拉过江平川的手,“我带你过去。”
江平川挣开束缚,“公主,男女有别,这样下去京中流言更甚。”
我盯着江平川那张脸,似含情又沉默,这人不会是根木头吧?
“太傅,昭仪可早已经爱惨了你。”
秉持着语不惊人誓不休的主张
我乘胜追击
“如今你却说男女有别,倒叫人心灰意冷。”
江平川吃惊地望过来,我内心一喜,果然还得胡编乱造。
江平川不自然地咳了咳。
“烦请公主带路。”
“太傅可还记得三年前,京郊湖边有位落水的姑娘?”
“是有此事,公主与那位姑娘相识吗?”
我停住脚,一个摇头,原本干净利落的头发顿时显得有些乱糟糟。
“那姑娘就是我啊。”
“你救起我后,我便对你日思夜想,经过多方打探才知道你是江家的小少爷。”
“公主抬爱,臣已有婚配。”
我揽揽发丝,眉间轻佻地问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有哪种婚配会比娶一国公主来得好。
“臣还是想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不待江平川反应便往前走去。
来到前院,才知这里热闹非凡。
建云老远就看到了江平川的身影。
提着裙子便朝跑来。
“平川哥哥,你去哪儿了?”
江平川微微俯身,“臣去后院,无奈迷路了,幸得昭仪公主相助。”
建云自动忽略后半句,拉着江平川的手道:“来了就好,快来,瞧瞧今日席上有无你想吃的东西。还有别总是臣臣的,你我之间,不讲这些。”
少女脸颊绯红,一抹春意呼之欲出。
江平川似是举得不妥,频频回头看向我。
我立刻眉间含情地跟上。
“妹妹今日可有什么好东西?让我也开开眼。”
建云似是此刻才意识到还有位姐姐在场。
“瞧我,光顾着让平川哥哥看看我的流水席,忘记招呼姐姐了。”
“无事,只是江大人一表人才,任谁见了都无暇理会旁人了。”
建云听了却一阵沉默。在想什么呢?你平川哥哥跟姐姐都快饿死了。
“妹妹?在想什么呢?不舍得让我们瞧见你的宴席了吗?”
建云这才回神,带着二人向前走去。
皇宴不愧是皇宴,此时正至春末,走过三道珠帘,便到了一台巨石横铺后凿成流水席,凹槽中盛满水,中部雕刻着一座假山,竹筒与下部连通,接通的管道由下人时时向里灌泉水。菜用玉盘盛起,便浮在水上流转。
果真气派。
“今日得知平川哥哥来,特地让下人做了些地方菜。”
我瞧着那些菜色冷哼出声,江平川出身蜀地并非大京人士,倒是有心了。
建云私心想与江平川紧挨着,便招呼我去做主位。
“今日是建云妹妹主事,我坐在侧位就好。”
我又不缺你一个主位,还是挨着江平川气气你才爽快。
坐下后,我盯着身旁的人,江平川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看得人心烦。我勾勾他的手,又蹭蹭他的腿。
只见江平川的脸越来越通红。
瞧见江平川那坐立难安的样子,越发觉得好笑。
这人,长这么大,竟然从未见识过风月吗?
不都说蜀地那边民风开放?
于是便大着胆子,用右手去磨蹭江平川的手。
余光察觉到对方投来疑惑不解的眼神后,又含情地对视回去。
而后,江平川终究忍不住了。
一甩袖,留下一句“荒唐”后,便早早离了席。
建云想去追,被我拦下来了。
“平川哥哥?”
我不自然地咳咳,道:“似是想起来什么气急的事情罢,你不必动,我去瞧瞧。”
“太傅!”
江平川不闻。
“江太傅?”
江平川不语
“平川哥哥!”
江平川不听只闷头向前走。
“江平川,本公主让你停下!”
江平川只得止步,我连忙跑过来。
“你生气了?”
“臣没有。”
“你骗人,你就是生气了!”
“臣没有。”
“好的,那你没生气,我们走走吧。”
“……”
“公主不要再愚弄臣了,臣……”
“臣已有婚配。”我学着他的样子接着后半段,我向前走两步:“可是据我所知,你与赵家小姐从小到大连面都没见过,倘若赵家小姐是位极丑无比的女子,那你……”那你太傅不是纯纯大冤种?
不过这句话我没说出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只有听从。”
“那倘若是天子下旨呢?”
从那之后的一个月,只要是江平川在哪儿,哪儿就有我。
江平川去策马,我便在前一个路口领着马匹说好巧。明明四周一人都没有。
江平川去侍郎家交谈,我便在侍郎家门口蹲点说好巧,你也在这条街。
江平川与友人踏青,我便假装放风筝掉在他们之间,取完风筝后,便免不了一顿寒暄后留下一起。我便暗暗凑到江平川身边道:“你看咱俩这缘分,可真是隔不断。这叫爱的回响。”惹江平川数句:“止声。”或是直呼我名“李依奴。”
当朝天家随李姓,昭仪公主是我的封号,我本名依奴,不过赐了封号后便很少有人唤我名字了。
每次听江平川带着无可奈何的语调喊我李依奴,我都觉得无比好听。
与我相处久了以后,江平川也不知不觉地放下了那套君臣之间的界限。
三日后,皇帝要进行春猎。
我看了一眼名单发现江平川也去。于是便告诉萍儿将那套红色劲装取出。
我长得虽然不是很凌厉,但是一旦穿上骑射服,束起长发整个人便显得英姿飒爽。及笄那年穿着这身随父皇秋狩。
带着一马的兔子策马回来的时候,被父皇称赞道:“这才是我大京女子!”
我想,他应该会喜欢吧。
春猎一眨眼便到了。
武将们两两一组散开,随着皇帝进入深林狩猎。一些文官会骑射的也加入进来。
不过江平川仍旧穿着那身白得要命的私服,看样子不参与了。
我一见他来便想着去打个招呼。
却被人中途拦下来。
是季小将军。
我从小的青梅竹马,季将军的独子。
“昭仪公主,今年臣跟您一组。”
我点点头:“知道了。”目光却一直随着江平川转动。等到那人也朝着看来,便想挥手向他问好。
建云却在此刻横插了进来,硬生生挡住了江平川,与他交谈。
“公主放心,臣会,臣一定会保护好公主的。”
我不明白季言今天是怎么了,明明是从小一起和泥长大的,怎么今天叽叽歪歪的。
“今年我定要打头鹿回来。”
季言连忙摆手:“不可,公主。鹿体型庞大,而且一旦发怒后果不堪设想。”
啧,没意思。于是便揽过季言的肩膀,低头问道:“我问你,江太傅怎的不跟我们一起?”
季言的脸腾时通红。
“太傅……太傅……是蜀地人士,不善骑射,所以便在旁边看了。”
点点头,心想没事我们夫妻俩有一个会就行。
放开季言后,顺了顺自己红鬃马的毛。再次看向江平川哪里,发现已经没人了。
这人整天话不多,步子倒不少。
狩猎开始后,便一组一组地出发了。
我拍了拍季言的肩膀道:“好兄弟,靠你了!”
我想一个人猎兔子太少了,必须得说动季言将他的猎物转赠给自己,今日才能向父皇讨个恩典。
谁知,季言真乃英杰,一说便应,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待到面前的校尉一扬旗,两人便策马而去。
马蹄卷起尘土后,再望去只剩嗒嗒声了。
在出发的前一刻,我恍惚看到张贵妃营帐背后有两人在紧盯着自己。
再看过去时,人已经不见了。
也许是多虑了吧。
刚一入围场深处,我与季言便觉得不对劲。皇家狩猎一般都是围猎,由人将猎物驱赶到一定的范围内,从而进行狩猎,但是两人已经骑行许久,路上都没有见到一只活物。
“怎的,我们俩迷路了不成?”
季言跳下马,几个跃步后攀上了一棵树。
“公主,我们在圈里啊,不远处就是三皇子。”
真是奇了怪了,那怎么一只活物都不见,我眉心直跳,总觉得事有蹊跷。
还没等细想,便见一只鹿跑了过去。
“季言!鹿!”
季言跃下树,翻身上马。
“走,公主,今日就猎头鹿回去!贺你生辰!”
我一愣是啊,自己的生辰快到了。
“走!”
但等到我们靠近后,才发觉这鹿似乎有些不寻常。
它似乎得了什么病症一般,一直在横冲直撞,遇见树也不躲,直直地向前冲去。
没等我喊季言,季言便一箭射出去了。
那鹿望向季言处,目光通红。
我顿时觉得大事不妙,“季言,走!这鹿有问题。”
但无奈这头公鹿速度过于快,没等季言反应过来,便快要冲到他身前。
我即刻从后背取下弓箭,拉弓,瞄准,一下便射到鹿腹部。
那头鹿呜咽了几声后,便直勾勾地冲我跑来。
我只得策马向前,对季言喊道:“去喊人来!”
季言立马会意这鹿大概是被人下了药,只得驱马回赶,一路狂奔。
我将马绑在河边,看着那头被射杀的鹿顿时觉得自己真乃神兵天降,鞠了一把河水洗了洗手后,便听到一阵飞疾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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